“上次出去將那身男裝弄髒了,還有個破洞,不能再穿了。我只好買了這套新的收藏著。說真的,上次那套短打裝扮並不適合身材嬌小的二小姐,二小姐非要穿上要顯得強壯些。這套就好,穿起來更像一個年少的翩翩風流貴公子。”綠芙斷斷續續地嘟噥著,“只是二小姐生得天香國色,粉面桃花,回眸一笑更是百媚生的,哪次不招蜂引蝶的?”她頓了頓,似是嘆了口氣,繼續嘮叼:“二小姐,如今行及竿禮了,不要老往外跑了,要象大小姐一樣,有個相府千金的樣兒。”
“你這丫頭,越來越伶牙俐齒了。只會教訓我,見了爹爹,就象見了閻王似的。”我故作生氣的白她一眼。
綠芙最怕的就是我偷溜出府,她怕被嚴肅尊貴的丞相大人知道後要秧及魚池,小命不保。
這個不仗義的丫頭,有幾次出去還不是她提議的?每次不是盛情雀雀的?
不過,綠芙說的也有實情。府上的下人都覺得我是個貪玩的小姑娘,都和我瞎混。楚喬才更象是身嬌玉貴的相府之金,人人對她都唯唯諾諾的。
也因此,她恃龐而驕,養成了動不動就要打罵下人的惡習。
而且,每次走在大街上,街頭路過的姑娘,總不時含羞的看向我們,似說還休的含情脈脈的神情,讓我真的無所適從。
“綠芙,這次我一個人出去。”我笑意盈盈。
綠芙萬分緊張,急急的說:“不行,不行,二小姐不能丟下綠芙,二小姐去到那裡,綠芙就侍候到那裡。”從小到大,綠芙真的從未離開過我。
“你不怕老爺揭你的皮?”我依然微笑。
“只要跟著二小姐,綠芙什麼都不怕。”她輕鬆一笑,“綠芙從小跟著二小姐,何時受過半點委屈?”
言下之意,我不會見死不夠。綠芙,在這相府中,是我最貼心的人。
“好了好了,快點準備,”我收斂笑意,催促她,“我們要趕在夫人回府前回來。”
我卻不知道,這次偷溜出去,卻改變了我的一生。
我們出了相府時已華燈初上。滿眼的花燈,象掛在天空中的星星,照亮整個夜幕拉下的蒼穹,宛如白晝。很快,屹立於長街盡頭的丞相府便被我們拋在身後。回首望去,氣魄雄偉的相府高聳入雲,殿宇連綿百里,金雕玉砌,錯落有致。
京城的街上人山人海,一派繁華,熱鬧非凡。花燈繁多,疊成山林狀的“燈山”隨處可見。廣闊無垠的廣場上成千上成萬的民眾在輝煌的燈光下踏舞。他(她)身上沐浴著古樸絢麗的光輝,幸福地邊歌邊舞,臉上洋溢著閒恬滿足的表情。
正是“誰家見月能閒坐,何處聞燈不看來。”
燕文帝登基十年來以仁治天下,知人善用,國富民安。多年來未發生戰爭,四海安定,歌舞昇平。如今洛貴妃誕下龍子,錦上添花。
安逸富足的人們三兩個聚在一起,喜滋滋談論著這個非比尋常的節氣。人們紛紛討論著福澤深厚的洛貴妃,猜測著文靜皇后誕下的是皇子還是公主,若是誕下皇子,立誰為儲君云云。
幸好在民間,若是在皇宮中如此大膽妄議,可是要誅九族的。
民眾的妄議不是空穴來風。據傳,洛貴妃雖出身微寒,是從五品翰林院侍讀學士洛陽之女,卻深得燕文帝寵愛,被燕文帝引為知己,兩人惜惜相知,形影不離。洛貴妃當日在選秀中脫穎而出,被燕文帝一眼相中,就地受封為美人,被寵幸後晉封為充容,不久又被晉封為昭儀。燕文帝一直龐愛洛貴妃,對文靜皇后長孫氏卻很冷淡。要不是文靜皇后身份顯赫,貴為孝哲皇太后愛女安羽公主之女,恐怕早就被廢於雲樂宮。
我與綠芙在街上流連,邊走邊欣賞各式各樣的花燈。隨處可見身穿侍衛服的皇家禁軍,他們被派來維持秩序。
賞了會兒燈,我興致勃勃拉著綠芙走進不遠處的一家酒家。
只見酒家的大門兩邊鑲著一幅對聯:“山好好,水好好,開門一笑無煩惱;來匆匆,去匆匆,飲酒幾杯各東西。”橫扁:醉仙樓。
醉仙樓不算京城最有名的酒家,但有其別緻的飄逸灑脫風味,許多文人雅士,甚至達官貴人,都喜歡來這兒用膳。
今天的客人特別多。酒倌招呼我們在臨窗的一個僻靜處坐下。這裡可以看到街上的所有景緻,可以邊吃邊賞燈。
“我們乾脆就在這賞花燈算了,在這居高臨下看著,不用被人擠得七歪八倒,多舒暢!”我笑著對綠芙道。
綠芙道:“贊同。”這丫頭,滿嘴吃得嘖嘖的,舉起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