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還真讓他翻出一個刮鬍刀。
男人付了錢,又笑咪咪的走開了。
“他們那裡的東西都賣完了,就只剩我這個刮鬍刀了,七十塊。”
馨兒拿了七十塊遞給男人,男人正準備接錢時,錢卻被人用力抽走了。
馨兒和男人都一怔,同時側頭朝抽走錢的人看去。
看到突然出現的易瑾,馨兒有些心虛,也有些緊張,她剛想說點什麼,易瑾又拿走了男人手中的刮鬍刀,他從褲袋裡掏出七十塊,塞到男人手中,“錢還你,東西我不賣了。”
男人看著臉色寒冷的易瑾,嘀咕著罵了句話,“神經病,要不是美女讓我去買,我還懶得要這種廉價貨呢!”
男人離開後,馨兒也想拔腿就走。
易瑾清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漆黑的眸子仿若寒潭一樣,瞳仁裡似乎還冒著冷光,面色蒼白透明得似乎連裡面細小的青色血管都能看得到,馨兒注意到他的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握成了拳頭,似乎有些慍怒,卻又在極力剋制著——
馨兒本來有些心虛的,可看到他冷漠得不近人情的樣子,她的心一陣急劇下沉,揚了揚下巴,她說道,“你想幹嘛?”
他漆黑的眸子盯著她,寒聲道,“為什麼要那樣做?”
為什麼?不就是因為心疼他嗎?可這種話,向來驕傲的馨兒怎麼說得出口?
她故意裝作不悅的瞪了他一眼,“我想做就做了,沒有理由!”
易瑾眼中閃過一抹馨兒看不懂的神色,他抿緊了唇瓣,許久,他才道,“凌馨兒,我不需要。”說這幾個字時,他聲音沉得如低谷中發出來一般,有些許慍意深掩在眉心骨裡,深沉得令人無法輕易察覺。
馨兒幫他的目的,真的很單純,心疼他大年三十晚上,還要穿著那麼笨重的卡通服在外面賺外快,今天不是應該和家人團聚,享受節日的喜慶與快樂嗎?她的一片心意,落在他眼裡,倒成了十惡不赦的事了?馨兒只覺得心裡自己有股無名的怒火正以驚人的速度往上竄,她倔強的咬著唇,美目有些憤怒的瞪住他。
易瑾緩下語氣,“以後不要這樣做了。”說完,他轉身,離開。
看著他清瘦卻又帶著憂鬱的身影,馨兒重重的咬了咬唇瓣,豆大的淚珠,驀地從她澄澈的眼眶裡湧了出來。
易瑾的態度,就像毒死人不償命的毒藥,深深地傷害了她的一片好心。
美好的幻想與美夢,似乎就這樣被無情的現實徹底擊碎了。她是眾人捧在手心裡的公主,卻獨獨入不了心上人的眼,胸口好像被只無形的黑手揪住了一樣,一陣陣發疼、發緊。
易瑾走了幾步,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
朦朧的燈光下,穿著花瓣領子暱子短外套,白色緊身褲的女孩,長長的頭髮紮成了馬尾,寒風揚起了她的劉海,露出光潔而飽滿的額頭,白淨的一張小臉,彷彿輕雲出岫,站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她永遠都是最亮眼的一個。只是看到她從眼眶裡掉出來的淚珠,他微微蹙起了眉頭。
馨兒從沒有這樣丟臉過,她知道來往的人都在看她,她很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心裡一 的酸楚,就像潮水一樣不斷湧來。
突然,兩張摺疊得整齊的紙巾,遞到了她眼前。
拿著紙巾的手,修長乾淨,指甲剪得很短,卻相當整齊,紙巾上似乎還帶著淡淡的清香,馨兒抬起眼眸,看著去而復返的易瑾,他的目光被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可是此刻,她一點也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啪的一下,她打掉了他的手上的紙巾。
易瑾的眼神,微微沉了沉,他的雙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馨兒仰了仰頭,她逼退自己眼中的淚水,挺直脊背,脖子揚得像只驕傲的孔雀,唇角勾起一抹優雅而甜美的微笑,“易瑾,你不要誤會了,我幫你,只不過是同情你大年三十的晚上還要出來賺錢。”
隨著她話音落下,她明顯感覺到易瑾捏著的拳頭裡發出了骨骼清脆作響的聲音。
不想讓自己的狼狽之姿再落進他眼裡,她轉身,快步朝前走去。
只是,人太多,她又走得急,一不小心,就被人撞到了肩膀。她的腿本就不太好,先前又在寒風中站了那麼久,被人一撞,她便支撐不住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倒在地上時,一雙有力的手臂,及時扶住了她的肩膀。
“謝謝。”一抬頭,又看到了她此刻最不想見的人。
易瑾等她站穩後,迅速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