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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太后將信將疑地問道:“你當真沒見過?”又道:“那我再給你提個醒兒,這是前兒皇帝來請安的時候,放在哀家桌子上的!”

只聽裡頭傳來“撲通”一聲沉悶的聲音,好像皇后跪倒在地,又聽見有細細的飲泣聲。

聞太后又道:“真的是你的?你!你你太讓哀家失望了!”

又聽皇后帶著哭腔道:“太后,奴才錯了,奴才真的錯了”

又聽太后叱道:“你進了宮,就不能忘記自己的身份,你都是皇上的人了,還打算為誰守身如玉?就算是打小的情分,也不能夠!你整日裡讀佛法,佛經上說:‘浮屠不三宿桑下,不欲久生恩愛也。’其實有時看來,進宮其實和出家是一個樣,不管你以前有什麼情感,都要斷然的捨去,心裡眼裡只能夠有皇帝一人!做皇后更得是這樣!不是看你有多愛皇上,而是看你能不能震得住底下的人,得有那份母儀天下的威嚴皇后震不住後宮,就如同貓捉不住老鼠,不中用啊!”

這時流花沏了壺茶進來,我接了,推門掀簾而入。

見太后已然起了身,臉似鐵青;皇后則癱軟在地,小夾襖也只批了一半,淚眼婆娑的。

我趕緊找了一件披風來,給她裹上了。

太后走到門口站住,冷冷地撂下一句話,寒心如冬日雪:“你這幾日身上病著,暫且先不要管宮裡的事了,我已經找了令妃來協理了。”說完便邁出了暖閣。

我連忙扶起皇后,趕著問她,這是怎麼了?

皇后一句話也說不出,只用手哆哆嗦嗦指著桌子上的那封信。我拿起一看,不覺失聲驚叫道:“是娘娘您寫給牧瑾的信!天吶!”

皇后聞言,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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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來只聞新人哭,有誰聽得舊人哭!這幾日宮裡到處張燈結綵的,準備迎接中秋佳節。而只有儲秀宮門可羅雀,這倒也罷了,只是皇后的身子越發一天倦怠一天,身形也日漸憔悴,有一次竟兩三日的油米不曾沾牙。汀蘭她們幾次去稟報乾隆,乾隆只是遣了太監淡淡地來說了幾句話,無非是好生將養之類。輪番幾次,我們也就死了心了。

終於到了中秋節這天,可能是過節了,皇后的精神反倒好了很多。我們也都換了新衣裳,嘰嘰喳喳佈置著儲秀宮,準備晚上飲酒賞月。

好不容易抽出了空兒,在下房給汀蘭送行。大家都是笑著,誰都沒有哭,臨了,我伸出小指勾著她的手,動情地道:“打在牢裡的那一刻起,我就認準了你是我的好姐姐,答應我,咱要做就做一輩子的好姐妹!”

汀蘭聽了很感動,也還不忘跟旁人說笑打趣我道:“你們聽聽,越發像個小孩子了!”

說完又從頭上拔下個素色銀簪子,放在我手上,道:“這是我從家裡帶了來的,不是賞的,你拿去吧!答應我,咱們以後都好好的過!”

我把簪子握在手裡,終究是沒忍住,眼淚無聲的劃過面頰,嘴裡有點半惱半委屈的嘟囔著:“你們都去吧,臨了就只留我一個孤鬼兒!”

她看了,先是把包袱使勁往肩頭扯了扯,然後又掏出帕子小心拭去我臉頰的淚水,半開玩笑地道:“好了,小傢伙!宮裡可不興哭的,今兒又是節,待會兒上差被掌事兒的看見,仔細一頓好嘴巴,快別哭了!”

汀蘭說完一滴豆大的淚珠淌下,滴在我的手背上,涼涼的。

*

這邊送走了汀蘭,剛出了下房,走到庭院中央。就看見小葉子一個勁衝我擺手,又“殺雞抹脖”的給我使眼色,我上去問他怎麼了?他衝我一努嘴:“皇上來了,在裡面!”

我遂走到棉簾子的後面,與小葉子對面站著,支愣著耳朵,一心想聽聽裡面的情形。起先聲音小,只隱約聽見乾隆道:“在外面就鬧,我沒言語,你就越是得了意,如今回兩了來,卻越發了不得了!”後來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間雜著皇后的哭泣聲。唬得屋外面一群小丫頭子不敢進去,只躲在外面聽訊息。

只聽“桄榔”一聲響,像是一個茶盅

子砸碎了。我一聽就急了,掀開簾子進了屋,只看見乾隆站在那裡氣得渾身亂戰,皇后還只管半倚在炕上,捂著心窩,道:“爺只怪奴才在外面偷漢子,那奴才斗膽問爺一句,奴才在您心裡,是唯一嗎?”

乾隆聽聞,方不言語,只用手撐著門框,怔在那裡。

皇后冷笑道:“怎麼不言語了?答不上來了?還是不敢答了?正所謂‘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分離之苦,奴才不說,皇上恐怕比任何人體會的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