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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跪在下面的我,冷冷地道:“你打哪兒來?”

此時的我,早已跪的雙膝生疼,又不敢起來,又不敢挪動,又聽見太后如此問,又一時猜不出是何意,只得硬著頭皮答道:“從儲秀宮來”

“你現在是個什麼身份?”太后接著問道。

“官女子”我道。

“這就該打嘴!”太后突然打斷我的話,厲聲道。

我嚇了一跳!初秋的午後,原本就有些燥熱,如今額頭上更是沁出了密密的一層汗。她這一斥責,我方想起,答得有些不妥了。可話已出口,也是無法更改的了。我只得直挺挺地跪在那裡,雙手一味的揉搓著膝蓋,低頭,噤聲,大氣也不敢喘。

屋子裡靜得掉一根針都聽得到,越發顯得肅穆,裡外都透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多虧琴兒機靈,三言兩語的就打破了僵局,只見她道:“老祖宗,您剛吃了藥,何苦又跟這蹄子置氣呢!”說著走了下來,用水蔥似的食指,戳了我眉心一下道:“您就只管審她,若真是大逆不道的,等下了差,押與掌事公公罰她就是了!”

“哀家問你,你如今可還在當差?”太后撇了一眼琴兒,接著厲聲問我道。

我如今才方是真醒了,立馬補救道:“回太后的話,奴婢照舊在儲秀宮當差,都和舊日裡一樣的謹慎小心,不敢有一刻的怠慢!什麼官不官女子的,都是皇上一時高興了,抬舉了奴婢的,奴婢是個什麼身份?!算是哪可蔥哪頭蒜的!從未想過充半刻主子啊!”

我語速極快,恨不得一口氣的說完。身上越發燥得很,只感覺後背順著領子到脊樑,像是有幾百只螞蟻在咬,癢得人難受。

就在這時,愉妃打發玥珠來回話,見那玥珠進來道:“回太后的話,先下秋燥上來了,我們家主子想著御膳房送來的東西或是油膩些個,怕您懶得動筷,就使喚奴才送來了:一碟雞髓筍,一碟蟹黃小餃,一碟藕絲河

粉,一碟槽鴨信,還有一碗玉田香米粥。都一併放在食盒裡,交與底下人了。”

太后冰冷的嘴角,終於有了一絲解凍般溫和的笑容,歪了歪身子笑著道:“難為了你家主子,剛隨駕回來,巴巴地還趕著送這些個過來。”又對一旁的琴兒道:“上次鶯兒還孝敬上來的一套碧色織暗花樣的竹葉錦緞,說怕是一時半晌的也穿不上了,我看那顏色尚還爽利,你拿了回去罷,或是給丫頭們做幾件衣裳,或是賞人都還像個樣子!”

琴兒早已出去打發人拿鑰匙過去取了。

玥珠千恩萬謝地也就答應著跟著去了,臨走時,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

太后見她離去,這才又道:“真是老了,說了才這麼一會子話,腰就把持不住了。”

琴兒早從外屋的“黃花梨雲龍四件櫃”裡,取來了一個老梅花樣的宮錦靠枕,一層菸灰紫色團花薄褥,一套絳紫色的滑絲薄被,拿了來給太后鋪了、蓋了,一聽太后如此說,還要趕著去取美人槌來。

太后抬手招呼她道:“誰用那玩意兒,怪疼的,你倒是取了水菸袋來是正經。”

琴兒答應著去了,臨走到我跟前的時候,朝著我肩膀上,按了兩按。

原不是正經吸菸的時辰,不過是老太后一時興起,也是想給我個臺階下,這時負責伺候水煙的宮女還沒上差。

不一刻的功夫,琴兒就捧著水菸袋進來了,低頭輕聲請示道:“今兒不該玻璃當差,太后您看,要不要讓那蹄子服侍您一回?”

琴兒這是指著我說的。

太后瞥了我一眼,徐徐問道:“你是當什麼差的?”

我畢恭畢敬答道:“回太后的話,曾專司過打簾子,現在在娘娘前兒伺候!”

“以前可曾學過敬菸?”太后問道。

“沒專門跟姑姑學過,只是小時候在家曾服侍過阿爹!”我謹慎地答道。

太后看了一眼琴兒,琴兒走上來把水菸袋往我手裡一推,囑咐道:“你可小心著些,倘若是迸出半點兒的火星子,看我不把你的皮給揭了!”

☆、人情薄福禍於旦夕,夫妻錯因錯生愛意(上)

我這才得以雙手接過菸袋,緩緩地起了身,膝頭疼得已然不會打彎兒了,可我卻完全顧不上。

方才的燥熱已全然消退,現在的身上竟似有些微微打顫。我竭力回憶著小時給阿爹點菸的場景,硬著頭皮,弓著身子,趨著步走到炕桌前,還不忘輕瞥一下琴兒。

在宮裡,若是一個宮女不是做專營之事就去貿然服侍,後果是很危險的,兩年多的宮廷生涯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