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般襲來,一下子就把那武士緊緊纏住,快速把他拖入了泥塘,那武士拼命掙扎嚎叫,卻無法動彈分毫。不遠處的同伴全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被那喇叭花一樣的觸鬚包裹起來,最後一點點被吞沒。
吞沒了那武士後,盲龍似乎發覺這兒有它喜歡的獵物,不禁又靠近了一點,再次伸出觸鬚在地上摸索。這時,顏恭海突然跳起來對眾人大叫:“大家快把馬趕開!快點!”
眾人慌忙把拉著的戰馬放開,但這些戰馬只嚇得簌簌發抖,不敢挪動半步。顏恭海一看,不由大叫:“快用刀把它們趕開!快!”說著率先把刀插進一匹戰馬的屁股,那馬吃痛,頓時向前躍去,一下子跌入淤泥,立刻引來盲龍的觸鬚,轉眼間又被它徹底吞沒。
另外幾匹戰馬也被武士們趕入泥沼,無一逃過盲龍巨大的觸鬚。其中一個武士不小心跌入泥沼,也成為盲龍的食物。在吞沒了兩個人和七匹戰馬之後,盲龍這才心滿意足地慢慢沉入泥沼,帶著一連串的氣泡,漸漸消失在淤泥深處。
直到再聽不到任何動靜,眾人這才心有餘悸地從地上慢慢爬起來,顧不得理會渾身的汙泥髒水,只是臉色慘白地看著彼此,心中沒有失去同伴和戰馬的悲哀,只有死裡逃生的欣慰,連暴雨什麼時候停的都沒注意到。
“快收拾營帳,咱們立刻離開這裡!”顏恭海忙向大家揮手下令。然後轉身鑽回帳篷,渾身發抖的沈丹一下子撲入他的懷中,用啞澀發抖的嗓音抽泣對他說:“咱·····咱們回去吧,別······別去南荒了!”
顏恭海把愛妃緊緊摟在懷中,堅定而無奈地在她耳邊說:“除了南荒,咱們已無路可走。”
黃昏時分,走在這淤泥汙水混雜的泥沼小道上,夏風又忍不住對著四野高聲吟起他的新詩,剛吟得幾句,見身旁的庫乃爾無動於衷,她那幾個帝國衛士更是直皺眉頭,領路的嚮導也像聾子一般,對自己優美的新詩充耳不聞,而那個鳥人阿萊特則飛在前方為他們帶路,沒人奉承自己兩句。他只得訕訕地收起嗓子,開始懷念起最懂得欣賞自己吟詩的那個野丫頭紀萱萱了。一想到她,夏風心裡不由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突然覺得這骯髒汙穢、臭氣熏天的南荒沼澤,也沒那麼可憎了。習慣了她的刁鑽古怪,一下子沒了她在身邊胡攪蠻纏,心裡反而有一種空空的感覺。
他們是在南陵準備好各種探險需要的裝備,又僱了一名老向導後才開始踏上通往南荒的沼澤。麥克雷提供的南荒地圖顯示,從這片沼澤開始就算是南荒地界了,越過沼澤是一片濃密的原始叢林,再往前則是一大片外人不知道的未知地形,地圖上是一片空白。嚮導也只答應帶他們到原始叢林,再往前就堅決不去,給再多錢都沒用。
飛在前方數十丈遠的阿萊特突然折了回來。他身體還有些虛弱,經常需要落到地上來歇息,幸好他們帶有騾子,翼人王子可以騎在騾子背上歇息。夏風是聽從嚮導的忠告,出發前把馬匹換成了更能負重,脾氣也更溫和的騾子。現在走在根本看不到路的泥濘沼澤中,夏風這才明白,以速度見長的戰馬在這裡基本上派不上什麼用場。
“前面有情況!”這一次阿萊特沒有像往常那樣落到騾背上歇息,而是在眾人頭頂盤旋著對夏風和庫乃爾比劃說,“前面大約五十丈遠,似乎曾有不少人在那兒扎過營,地上還留有大量廢棄物。另外,草叢中還有不少血跡,不過卻又不像發生過戰鬥。”
“警戒,拉開隊形!”庫乃爾畢竟是帝國衛隊長,危急時刻立即表現出了她軍人的本色。六個帝國衛士立刻拿起武器,小心翼翼地向前方靠過去。慢慢來到那片在沼澤中難得一見的大片堅實硬地,只見地上散落著一些宿營留下的垃圾,甚至還有兩柄單刀也胡亂扔在地上,庫乃爾撿起一柄仔細看了看,對夏風說:“看樣式是你們東軒人的武器,不知道他們遇到了什麼麻煩,地上留下了如此多的血跡,昨夜的雨居然沒把血跡徹底洗淨。”
“別緊張,大概是遇上盜匪吧,沒準還是自己人內訌,爭飯吃動了刀子,我上學的時候經常遇到這種情況。”夏風故意輕鬆地說笑,話音剛落,就聽在頭頂上方盤旋的阿萊特突然高喊:“看!那是什麼?”
眾人隨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的淤泥汙水中,不斷有氣泡冒出,汙水中泛起一股渾濁的黑泥,像湧泉一樣冒起來。接著,一個白森森的頭顱從泥沼中掙扎著冒出來,然後,是那腐爛不堪的身子。它向眾人所在的方向僵硬地爬來,它的面部尚未完全腐爛,肌肉像爛泥一樣掛在臉上,空洞的眼窩中有汙泥不斷湧出來。那頭顱以下是半腐爛的身體,裸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