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不敢捋其鋒芒。此時我才知道,為什麼他的親兵要在後面背上一揹簍的鋼刀。
金黃和青灰兩種服飾的兵卒在淺灘中糾纏在一起,鼎沸的人聲讓江水似也沸騰,不斷有人栽倒又爬起來,再栽倒,在數里長的江岸淺灘上,瞬間即散落下上千人的斷臂殘肢和血肉模糊的身體。生命在這裡是如此低賤,一錢不值,許多兵卒僅僅一個照面就再也爬不起來。即便如此,雙方兵卒仍無人退縮半步,歇斯底里的呼吼漸漸平息,剩下的,只是兵刃相擊的鏗鏘,刀鋒入肉的悶響,以及臨死前最後一聲慘呼。滾滾江水,不多時便被鮮血染成渚紅。
冬日的暖陽漸漸升起,更為江岸染上一層濃瀝的血色,鏖戰數個時辰的兵卒終於也疲怠了,就連時俊預備下的十多柄鋼刀也全部捲刃報廢,現在手中仗持的,是一杆從金將手中奪來的狼牙棒。雙方的兵卒只是在機械地打鬥著,戰場上除了打鬥聲,就只有間或響起的一聲嘶啞慘叫,臨死前的慘叫,戰鬥成了膠著狀態。
“息鼓!”虞允文終於下令,他的臉上神情凝重,顯然沒料到金兵是如此堅韌,即便在背靠長江,又不習水性,傷亡如此慘重的情況下,鬥志仍然不滅。
聽到息鼓的命令,鼓手渾身一軟,幾乎就要癱倒在地,渾身早已為汗水浸透。鼓聲一停,青灰色的宋軍便緩緩後撤,漸漸與金兵脫離開來,金兵也無力追趕,只小心翼翼地緩緩向前推進,同時收攏部隊,推進數十丈後,開始在開闊地列隊佈陣。激戰半日,金兵雖然死傷慘重,但仍有上萬兵卒平安登陸。
“點火!”虞允文再次下令,立刻有兵卒點燃了預備下的炮仗,一團焰火在空中炸開,給本已寂靜下來的戰場又一個突然的刺激。
山坳那邊陡地響起雨點般的馬蹄聲,如滾滾奔雷隆隆而來,無數戰馬從埋伏處奔湧而出,如滔滔洪流一瀉千里,聲勢驚天動地。打頭的是一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