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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的表兄,你稱他蘊華便是。”

她目送蘊華在我對面坐下,柔聲道:“瞧著好生面熟,像是在哪見過。”

我驚了一驚,生怕她靈光一閃將他認出來,忙趕在蘊華前頭接過話茬:“他這張臉生得比較大眾,從小到大見過的人都這麼說,呵呵。”

蘊華並未反駁,高深莫測地看我一眼,轉頭對顧小姐道:“不知姑娘與我在何處見過?”

顧小姐耳根子都要滴出血來,咬了半天嘴唇,以極纖細地聲音道:“像是,像是在夢裡見過。”

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呃,這顧小姐該不會是,該不會是思春了吧?明明是先認識的文昊呀!文昊除了思想跳躍些,腦子經常搭錯線外,其他也不比蘊華差呀,既能文又能武,相貌也生得不賴,她怎的就看上蘊華了呢?這也太令人氣憤了,簡直是水性楊花,一點都不講求先來後到。

相比之下,蘊華卻十分淡定:“姑娘真是風趣。”

顧小姐將頭低了低,細聲細語道:“姑娘姑娘的,多見外,蘊華喚我天琳便是。”

我有些看不過去,清了清嗓子道:“顧小姐,我與蘊華還有些事情要辦,就先不奉陪了,改日再見。”說罷又起身對夥計招呼一聲:“結賬。”

顧小姐想是十分不捨,低頭攪了半天手絹,又咬了半天嘴唇,起身道:“那天琳就先走了,改日,改日再上門拜訪。”大約是覺得這樣說不太嬌羞,又在後面加了句:“陪夫人您品茶聊天。”說完捂著臉跑了。

蘊華神色複雜地將我望著。我立在一旁,猜測良多,覺著他最大的可能是在氣惱我將這朵嬌滴滴的桃花給趕走了。

他噗嗤一聲笑出來:“這麼急著趕人,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我一口唾沫嗆在喉嚨裡,差點沒緩過氣來。吃醋吃醋,吃你媽個頭的醋啊!

夥計樂顛樂顛跑過來:“一共是七兩六錢,請問是哪位付賬?”

我看了眼蘊華,沒做聲。

蘊華又看了眼我,也沒做聲。

夥計:?

我說:“哪有女人付錢的。”

蘊華挑眉:“不是你請我聽書作為答謝麼?自然是你付。”

他這道理是說得沒錯,但我若帶了錢還會在乎這點麼?好歹我也是永豐錢莊的錢夫人,錢家唯一的女主人。

但問題是現在沒錢,只得硬了頭皮道:“這不是為了保全你面子麼?你先付,等回去了我再還你。”

他垂了眼睛看我:“怎的突然變得這般細心周到了?該不會是沒帶銀子吧?”

我咳了一聲,沒說話。

他笑著掏出錠銀子遞給夥計,甚慷慨地表示不用找了,又轉頭朝我道:“我替你付了錢,今日的答謝便不作數了,等我改日想到別的,你再重新答謝一回吧。”

我:

走出清水居,灰濛濛的天幕已開始拋灑零星小雨,落在身上涼颼颼的。若擱在平日裡,我定是要僱頂轎子坐回去的,但蘊華似乎在雨中走得很愜意,我又沒帶銀子,也不好意思提議他破費,左右此時離晚膳開席還早,雨也落得不大,我便決定默默地忍了。

其實也不是真不好意思,主要是覺著他這人特喜歡斤斤計較,叫人實在不敢大意。就拿今日這事來說吧,我並沒有請他幫我對付文昊,完全是他主動配合,配合完卻硬要人請他聽書作為答謝,結果我沒帶銀子讓他付了回錢,他便說今日的答謝不作數了,怎一個斤斤計較就能概括他令人髮指的狡猾行徑。相比之下,我倒覺得他更適合經商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

當我將這個想法告訴他,蘊華的神情便變得有些高深:“經營生意與經營人生是一個道理,重要的是要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東西,重要的東西自然是要牢牢抓住,否則世間之事瞬息萬變,指不定哪天便將它弄丟了。”

濛濛的細雨將天地連成一片,街景都有些模糊不清。我低頭沉思這些話的含義,他頓了頓又道:“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這麼幸運。”

原本就高深莫測地話因加了這麼一句就變得更加高深莫測。我似懂非懂,但他已不再說什麼。

正常人都有探究心理,我也一直覺得自己挺正常的,便本能地對他產生了一絲好奇,這絲好奇憋在心裡著實難受,一個沒忍住便問了出來:“這麼說來,你定是失去過最重要的東西才會有這番覺悟吧?”

他猛地頓住腳步,停在婀婀娜娜如薄紗般的雨幕裡沒有動彈,面上表情意味難明。我琢磨著是不是問得太過唐突,戳中人家痛處,他已一把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