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隨時可以啟程離開,落日城中各處也也派遣了護衛監視,城中有任何風吹草動,我們都可以立即知道,所以,只要左清揚露面。屬下就可以立即派人手將他拿住!”律覃說完便抱拳行禮,又要開始新一輪苦勸,我卻已一抬手將他衣角生硬的扯住,以免他長篇大論從早晨一直說到下午,臉頰則已轉向早早等在一邊的綠衣男子。
“你的傷怎麼樣了?”想起他肩胛處深可見骨的刀傷,不由得蹙緊了眉目,問道。
“已無大礙,謝夫人惦念。”洛殤是典型的儒雅男子,舉手投足都優雅萬分,他抱拳謝過我,接著道,“夫人叫屬下購置的糧食已存入糧庫,汲水的水井也已派人日夜看管,只是不知夫人這是何故,若說夫人要長住,壇中早已備好餘糧夠一年使用。”
看著律覃因為洛殤口中“長住”兩個字驀的蹙緊了眉,我卻已微微的扯起嘴角,道,“這你就要問問律領主了,問問他這兩日為什麼一直催我離開?”
律覃一怔,裝作沒有看到洛殤帶著疑問的目光,暗自垂下眸,沒有說話。
我心中卻已瞭然,低低的道,“律覃,是因為那道密詔吧?連你都信玉家祖訓上說的什麼‘妖孽作祟,病魔鬼怪橫行’?”
“屬下不信!”律覃朗聲開口,卻又遲疑了一下,才道,“可是領主,落日城從昨日午時,就一下子多了許多病人,全都突發病症,從身上冒出紅斑開始最多最多三日就可斃命,而照領主說的,左清揚染病到今日便是第三日了所以還是請夫人速速撤離此地,這裡的一切就都交給屬下,屬下定不負重託!”
又兜回來了,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只得開口道,“好罷,如果今日再沒有左清揚的訊息,那我明日一早便離開。”
律覃面色一喜,卻又匆忙低下了頭,掩飾了眸中驀的閃過的幾抹哀痛。
這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一聲悶悶的喚聲,我尋聲望去,竟是一個黑衣少年,再仔細一看,心中才頓悟恍然。自那日晨曦昏倒過去之後,我竟是第一次再見到那個混血少年,陽光下,他的髮色並不是純粹的黑,而是略帶捲曲的棕色,而他的雙眸,亦是兩潭水樣的湖。
“夫人,屬下是懷西。”目光中帶著輕微的不自信,也許是因為我久久的審視,少年白皙的臉頰驀的就騰起一片紅來,可目光卻沒有躲閃,直直的望向我。
“進來吧懷西,我當然記得你。怎麼樣,你身上的傷口都癒合了麼?”點點頭,然後擎起茶杯,用眼神示意律覃與洛殤都坐在一邊,好讓單膝跪在門口的少年心裡感到有一絲容身之地。
懷西的雙眸泛著淡淡的漣漪,他卻沒有進來,反而再度叩首,光潔的額角緊緊壓在堅硬的石地上面,朗聲道,“請夫人准許我離開幻鏡城!”
“離開”心中一驚,臉上卻沒有表情,只是靜靜的飲下一口茶水,反而是坐在一旁的洛殤驀的站起來,震驚的盯著門口的少年,不置信與失望溢於言表,可他也只是站在那裡,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便頹然坐下。
懷西可以算是他的兄弟,那日裡便從洛殤的話語裡洞悉一二,一直同生共死活在刀尖上的兄弟又怎麼會突然就要離開,甚至沒有提前知會一聲,自然是誰,都會接受不了大吃一驚。
“為什麼離開?”牽起嘴角,揚眉看向面前的少年,也不催他進來,看他樣子,已是打定了主意要走,任是誰也留不住的。
“屬下已厭倦了江湖裡的打打殺殺幻鏡城已不是屬下的嚮往。”懷西說話的時候,眼睛緊緊地盯著地面,話音卻是堅定的,好像明確的昭示,任何人都沒辦法阻撓。
“你只是來說一聲,然後不管我同不同意,都會離開是吧?”半眯起眼睛,我將茶盞放在桌上,觀察著門角邊上那個少年的反應。
驀的一怔,顯然沒想到我會問這樣的話,卻也知道怎麼會輕易的就能離開,懷西突然解下了腰間的佩劍,低低的吐出一個字,“是!”
“放肆!怎麼能在夫人面前亮劍?”洛殤憂慮的看了他一眼,嚴責的話語已脫口而出,話罷,他突然一傾身跪在我腳邊,緊張的道,“夫人請恕屬下管教不周!懷西是武學奇才,留在城中必有大用,請夫人將他交給屬下,屬下定能讓他回心轉意!”
這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吧,即使震驚,也一味維護,可是在幻鏡城中,卻不該存在這種兄弟情誼,而在這方面,一直以來,身居要職以訓練影護衛為任的律覃更有說話的資格。
讀懂了我的沉默不語,律覃已板起了臉,冷冷的看著門口的少年,道,“你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