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嘆了口氣;卻沒有說話。可卻還是另有人拍了拍嘆氣那人的肩膀;大約是明白對方心中的想法。雖在土匪窩裡;但這樣好看的男人就這樣跳崖死了;還是很可惜的。更何況其中一個還死得衣不覆體;這就更加更加的悲慘了。不論如何;那露出來的半截大腿還是很好看的。腦中冒出這樣想法的人馬上搖了搖頭;意淫一個死人是不對的;太對不起生人了。
死人再好看;也不比生人溫暖。
而此刻;已被定義為死人的兩人;正在急速的降落。
風呼呼的從耳邊刮過去;腦子裡面竟然沒有想起過往的平生。
至少安以顏沒有;她只是在想;手中的這條腰帶;究竟是放還是不放呢。
可是大腦被瘋狂的下落速度弄得有些眩暈。身體的速度太快;腦袋的反應卻慢了。所以一直都沒有下定決心究竟要如何處理手中的腰帶。
然後突然覺得下降的速度似乎一下慢了下來;安以顏反應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已經被人從身後抱住。勒在她腰間的手臂精瘦卻有力;藏青色的衣袖被風吹得鼓鼓的;霍霍間可以見到手背上的青筋。
幾個起落之後;安以顏終於穩穩的落了地。
眼角瞥見樂小白也正跪在不遠處的平地上;不停的咳嗽;雁翎正在把鞭子從他的身上抽出去。
安以顏半轉過身;仰頭看見黎尚。眨巴了兩下眼睛;大滴大滴的淚水便滑落下來。
黎尚皺皺眉;退後了一步。
安以顏卻哭得更兇;跟著上前了一步抱著黎尚便大哭起來。
黎尚伸手似乎想要推開安以顏;輕輕的推了一下;卻被抱得更緊;也就放下了手臂;挺著身子任由對方哭到天崩地裂。
其間樂小白已經站了起來;雙手拎著褲子;臉上一片潮紅;不知是羞是怒。
終於哭到差不多的時候;安以顏抬起頭來;用樂小白的腰帶擦了一把鼻子;滿臉委屈;“黎尚大哥;你們去哪了呀?”
黎尚張了張嘴;似乎沒有想到安以顏竟會用這樣的表情和語氣問他;窒了一窒;最後終究沒有說出什麼。
雁翎走了過來;一手撫著安以顏的後背順氣;一手扯過她手中的腰帶甩給提著褲子滿臉通紅的小白。
樂小白一手接過腰帶;匆匆繫了;這才走近三人站著;沒有說話。
安以顏抽抽搭搭的繼續向兩人訴苦;“黎尚大哥;雁翎姐姐;我剛剛好怕”
雁翎拍了拍安以顏;似乎想要安慰卻找不出話來;囁嚅了半晌後終於說道:“沒事了”
安以顏乖巧的點了頭;拉著雁翎的衣袖;“雁翎姐姐;以後不會拋下我們了吧。”
未等雁翎回應;黎尚已經淡淡的開口說道:“走吧。”
安以顏一愣;傻傻問道:“往哪走?”
“繼續我們的路程。”
黎尚說完;率先領了路往前行去。
雁翎拍了安以顏一下;追上黎尚說話。
安以顏回頭看了樂小白一眼;見他正擺著口型對她說:“虛偽。”
安以顏向樂小白吐了吐舌頭;無聲的回了他一句;“彼此彼此。”
再回過臉來時;便又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這類東西;向來同安以顏絕緣。
就如同不論凌瀟瀟對她有多好;也改變不了她是綁匪而她是被強綁入山的事實一樣。黎、雁與他們;就算表面看起來並沒有強迫;實質上也不過是綁匪和人質的關係罷了。她沒有單純到會去依賴他們;從本質上而言;她不會依賴於任何一個人。
只是;該做出弱者的樣子時;便不該含糊。
這個世界上;死得最快的;就是那些明明很弱;卻偏偏要裝做強者的人。不論是在怎樣的時代和地域。
突然;雁翎回過頭來;“你們剛剛到底為什麼那樣做?”
安以顏一愣;有些心虛的反問了一句;“什麼?”
“逃跑;還有跳崖。”
安以顏虛應了一聲;見雁翎正神情專注的看她;臉上一副實在很想要知道答案的樣子。黎尚雖然沒有回過頭來;但也微微的側著臉龐;像是在等待答案。
安以顏想了一想;一本正經的回答兩人;“這是我們國家的風俗;兩個人成親;先不能入洞房;要找人來鬧一場;然後新郎和伴郎逃跑;從最近的懸崖上面跳下去。新娘要在這之後找到了新郎;兩個人才算是正式的成了親。”
雁翎聽得一愣一愣的;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