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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餵了幾次熟食後,它已經可以坐到離他進食範圍的四米左右吃東西,而現在,張書鶴將裝著大半盆的紅燒肉放到地上,轉身走出兩米的距離,黑豹就已經迫不急待的撲了上來,將頭拱在盆裡也不怕熱氣,大口的咀嚼吞嚥著,即使張書鶴回頭看它,它仍然頭也不抬,只是微微動了動耳朵。
這是在喂生肉那時完全不可能的事,那時就算張書鶴離開了它的警戒範圍,它也會一邊撕咬著肉一邊眼睛盯著張書鶴,提防著他的一舉一動,若是回頭看它,它會立即扔下嘴裡的肉,衝他兇狠齜牙。
能做到現在這樣的程度,能慢慢的去消除黑豹的防備心,說起來也不是很容易的,這裡面除了張書鶴刻意的算計之外,也是要保證心境平靜,甚至有時要帶點會使它舒服溫暖的心情來做食物和餵食。
因為黑豹並不是一隻普通的豹子,而是用上古禁術強行重生塑體的僕獸,以生前怨念而生,所以身上的怨恨很深,因為與它融合的獸精是用張書鶴的血煉化,所以黑豹與他心神相連,在有的時候夜深人靜,他會不經意間對黑豹內心有所觸碰。
雖然都是些支離破碎的意念。
張書鶴本身經歷過末世,對人性早已經看得很淡,慾望很淺薄,但即使是這樣一個他,在某時無意間觸控到黑豹的內心,仍然會覺得動容,甚至於驚出一身冷汗,因為那一瞬間,張書鶴接觸到的東西給他的感覺是黑暗,冰冷,戰慄,恐懼,死,再無其它。
每當此時張書鶴都會一身冷汗的睜開眼看向牆角的黑豹,那時它只是伏在地上,但實際在它的內心深處,原始慾望是不斷勃發的,裡面沒有任何其它東西,只有仇恨。
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它血腥的心情,就是要殺盡它眼中看到的所有的人形東西,如果要用一副畫面來形容的話,就是不間斷的用爪子撕裂人,各種方法在它腦中一遍又一遍,迴圈的播放,血腥而殘忍,就像深印在它的腦袋中一樣。
每當這個時候,張書鶴心情都算不上好,甚至一瞬間,他感覺到極度後悔,當初按照上古禁術煉製出僕獸,大多隻是為了一已貪慾,可是有時候冷靜下來,換個角度看,這個僕獸也很可能會成為自己日後最大的變數。
它對自己而言雖然可以成為一個好助手,但風險與能力卻是並存的,當初的他過於考慮僕獸能給帶給他的種種好處,卻存著僥倖心理過度忽略它會反噬這一點致命之處。
但是有些事既然已經邁出腳,就不可能再收回,如今他只能硬著頭皮強壓下心中隱隱的不妥,仔細的琢磨和觀察,最後才終於找到一個可行的辦法,可以慢慢緩和他與黑豹之間敵對的關係,可能離達到他的預想還需要漫長的時間,不過如果這個辦法有效果,張書鶴決定用極大的耐心來施行。
在明知道黑豹的未來或許是個未知,並對自己有反噬的情況,他要想辦法早早將這個危險降到最低,現在殺掉它已經不捨,那就只能馴服它,張書鶴不想與黑豹成為敵人,他更加希望它會成為自己在末世裡最可靠的朋友,或者夥伴。
張書鶴吃了幾塊肉後,無意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黑豹,它的胃口顯然又大了不少,三鍋炒出來的大半盆肉,幾分鐘的工夫已經被他吃的只剩下空盆,並且每次吃完都會將盆舔乾淨,然後左嗅嗅右嗅嗅,檢查還有沒有遺落下的。
嚴謹的按步做完後,便又將目光直勾勾盯在了張書鶴桌子上,張書鶴其實是可以炒更多的肉來填飽它的胃口,但是每次卻只做一半,不斷吊著它胃口,其實也是有些心計之中,只有每次都讓它吃不夠,下一次它才會更加迫不及待,也有利於它放鬆防備,
不過此時倒是可以博一下它的好感,於是他快速把米飯吃下去,然後將他只挾了幾口的半盤紅燒肉放到桌下,黑豹顯然明白了張書鶴這個舉動的意思,立即從地上站起來,目光直盯著盤子,但又會挾帶著疑惑看向張書鶴,不明白他怎麼會捨得將吃的東西讓給它,不過,再看向盤子時這個顧忌已經消失無蹤。
張書鶴放下盤子後,便收拾了下桌子,遲遲沒有離開,用眼尾掃了眼黑豹,只見它往桌下行了兩步,就停了下,然後原地急躁的邁步,直到張書鶴收拾完桌子,向廚房走去,這才竄了上去,幾口就將盤中肉捲進嘴裡,顯然知道就剩下這半盤,所以吃的並不快,並且邊吃邊舔著嘴角,然後坐在桌下慢慢享受,目光一會看向盤子一會又移向廚房,追著張書鶴的身影,似乎想看看他是不是還會弄肉。
張書鶴只扒了幾口飯,並沒有吃飽,回到廚房後,看了看鍋,鍋裡只剩下些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