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是兩三聲,張書鶴臉色有些難看起來,三級喪屍的智力只是在開竅的範圍內,懵懂,是人而非人,是屍而非屍,不過它們竟然能想出找把尖銳物來劃爛那些讓它們吃苦頭的紅線,實在是有點不可思夷了,這樣的喪屍也是最難對付的。
它們就像是死士一樣,不懂退縮,只知前進,而且還很出人意料的奸詐。
劉海驚慌如熱鍋上的螞蟻問道:“張哥,紅線會不會被他們割斷啊?”
張書鶴點頭道:“會”
“那怎麼辦?”
“應該不容易斷。”因為有法力,雖然不如鋼鐵堅硬,但絕對不會輕易被砍斷。
果然如張書鶴所言,這種聲音持續了一下午,似乎陣法並沒有破,雖然如此,劉海還是忍不住道:“張哥,不如我們用槍吧,先打死一些喪屍,也比什麼也不幹好的多。”
魏老頭卻道:“喪屍這麼多,那點子彈根本不夠用,像書鶴說的,儘量保持平靜,如果再引起喪屍的爆亂情況就糟糕了。”
其實張書鶴並不是什麼都不做,而是在等,因為在前世他所知道的,喪屍潮只是臨時集合的一群喪屍,因為喪屍是沒有組織性的,所以時間一長,就會自行散掉。
他之前知道有喪屍群圍來,沒有跑,是因為知道跑不掉,設下陣中陣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喪屍群自行散掉,在這裡等,是知道自己對於整個喪屍潮來說就如同一隻灰塵與整個大海,無論做什麼都沒有任何用處。
但是時間已經過了三天,外面那幾個三級喪屍的尖嘯聲反而是更加的激烈起來,喪屍潮不但沒有散掉,甚至比之前三天還要來得洶湧。
陣法中死掉的喪屍沒有幾千也有幾百,但仍然有喪屍爬上去前赴後繼,而房頂的紅線以那些尖銳武器的攻擊下,終於斷了。
好在斷的地方不是最重要的,在斷掉的那一刻,張書鶴反手取出一張符,將符一掌釘在了斷裂位置上面,後背卻是出了一層冷汗,不過暫時陣法還是安全的。
兩天之後,劉海看著房頂上七八處的符,幾乎有些絕望了,晚上守夜時竟然哭了起來,魏老頭抱著妞妞也一直沒有說話,張書鶴則更加的沉默。
外面的三級喪屍絲毫沒有放過房頂的這一處漏洞,不停的攻擊,房頂陣法的漏洞也越來越多,即使張書鶴又在裡面布了層七星陣法,也只能延遲片刻,鐵皮房頂很快就千倉百孔,他們幾個人就像是被困在魚缸裡的魚,無論怎麼遊,也只有方寸之間的距離,被宰殺已經是即定的命運,只不過早一秒晚一秒而已。
張書鶴終於明白喪屍群變態不散的原因,就在於那枚四級的喪屍珠,當初劉海讓他扔出去,他當時的一番話看似有道理,但其實他忽略了一個最大的漏洞,那就是喪屍不是人,它在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是絕對不會甘心離開,也許他將喪屍珠扔掉,其它幾個喪屍也不會放過他們,但是不扔出去,它們就不會是也許,而是絕對不甘心離開。
這可能也是喪屍潮一直持續這麼久不散的主要原因,張書鶴想明白這些後,只覺得胸口一甜,心底積壓的火氣終於傷了經脈。
如果再重新來過,他如劉海所言扔掉喪屍珠,至少,會有百分之五的活命機會,結果卻被他自己的獨斷徹底葬送,不僅自己要死,魏老頭,劉海,妞妞,都要死在這裡。
張書鶴強行將心頭血嚥了回去,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盤腿修煉了半個小時後,才睜開眼睛,只見房頂已經嘩啦掉下數塊木頭,一個灰白髮青像從棺材裡鑽出來的粽子,將臉露在出口處,衝他們怪異的尖叫,不過在手碰到下面的紅線時,又嗷的一聲彈開了。
妞妞被那喪屍的聲音嚇得拼命尖叫,魏老頭則是抱著妞妞護在正在修煉的張書鶴身前,黑豹衝著房頂怒吼,在張書鶴身邊暴燥的轉的圈,生怕那喪屍傷了張書鶴,劉海也是手裡拿著砍刀擋在最前面,紅著眼即想將剛才那個喪屍砍成肉醬,又怕黑豹將張書鶴設得最後一道符陣給毀掉。
看到此,盤腿的張書鶴突然間冷靜了下來,他不是一個不怕死的人,相反,活過一次,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怕死,因為死了,就什麼也沒有意義,能活著,能生存,其實沒有任何理由,再苦對他而言也是希望。
可是,他同時也是個極為自傲的人,不喜別人欠他的人情,也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因為末世無常,前一秒還活著的人,下一秒恐怕連屍體都找不到。
自古情最傷人,無論是友情,愛情,還是親情,所以,看慣生死,使他的性子偏冷淡,不願意和任何人親近,也不想交任何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