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害怕的!這種恐慌已經整整四年沒再經受過了,突然來臨,讓她再次慌了手腳。
她差一點就直接衝過去,把她的小向陽護了起來,但溫純煙的話,讓她及時止住了步子。
“這哪來的野孩子,你還替他說話!”溫純煙尖聲斥責著自己的兒子。
話語,刻薄難聽。
向南的眼潭愈發晦澀了些,但懸在喉嚨眼裡的心臟也在這一刻稍稍落下了些分。
這話也就證明,她溫純煙根本還不知道小陽陽到底是誰的孩子。
向南找了個角落,把自己擋了起來。
“媽,他不是什麼野孩子,他是咱們醫院的一名病患。”景孟弦解釋。
“病人你還牽著他?”溫純煙的眼底流露出明顯的厭惡來,“快點,鬆開他的手,萬一人家得的是什麼傳染病怎麼辦?你趕緊鬆開!我都說了,叫你別當這什麼醫生,你非不聽!”
溫純煙說著,就用力去扯小向陽的手。
頓時,他白白嫩嫩的小胳膊上就出現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向南在一旁看著,感覺整顆心臟都似被一根細弦緊緊勒著一般,疼得她渾身發怵。
她恨不能一步衝過去,推開對她兒子動手動腳的溫純煙,但還不待她挺身而出,就有一隻大手已然搶在了她的前頭。
“媽,你別鬧了!!”
是景孟弦。
他將溫純煙的手從小向陽的胳膊上挪開,“他只是個無辜的小孩子,他不是您嘴裡的野孩子,也沒得什麼傳染病,您不需要對一個孩子也這麼刻薄!”
說完,他又將小向陽的胳膊檢查了一番,見沒什麼大礙,這才放心了下來。
要真被弄得受個什麼傷的,他怎麼跟人家母親交代呢!
“你”溫純煙氣急,“為了這麼個野孩子,你還跟媽嗆聲?”
“孟弦,你少說兩句”曲語悉忙當和事佬,拉了拉景孟弦,壓低聲音道,“伯母好不容易來一趟,別把關係弄僵了。”
“媽,我不是那意思。”
景孟弦的臉色緩和了些,“我先送這孩子回病房,你們在門口等我一會。”
“不就一孩子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語悉,你必須給媽爭點氣,你跟孟弦結完婚後,就馬上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孫子給我!”
曲語悉聽了景純煙這話,臉都紅了,她乖巧的應了一句,“伯母,我我們會努力的。”
“還叫什麼伯母,一個星期後就是我們景家的人了,得改口叫‘媽’了!”
“是。媽”曲語悉羞答答的叫了一句。
景孟弦沒有理會兩個女人的對話,牽著小向陽就往電梯口走去。
小向陽捧著小魚缸,一邊走,一邊仰頭問他,“景叔叔,那個漂亮阿姨就是你的女朋友嗎?”
“嗯,對。”
“你要跟她結婚了?”小傢伙八卦的問著他。
“對。”
“那你喜歡她嗎?”小傢伙又繼續追問。
景孟弦低頭,看一眼腳邊的小向陽,末了,點了點頭,“嗯,喜歡。”
只是,喜歡卻永遠無法誇張成愛。
“那就好”小傢伙點了點小腦袋,又繼續說,“那我就不把我媽咪介紹給你認識了。”
說這話的時候,小傢伙的語氣裡隱隱間似乎還有些遺憾。
電梯門闔上,將他們一大一小後面的對話一一阻隔在了門內,向南也已經聽不到了。
她倚在冰冷的牆壁上,捂著凜痛的胸口,長長的吐氣。
面色,白得像紙,沒有分毫血色。
耳畔間,還是溫純煙的那些話
所以,一個星期之後,他和曲語悉真的要結婚了?!
還有他那句毫不猶豫的‘喜歡’,當向南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胸口突然襲來的一抹鈍痛,那裡彷彿被大石壓著一般,讓她完全透不過氣來。
景孟弦載著曲語悉和母親溫純煙在整個a市裡兜了大半圈,最終,選在了一家上好的五星級國際飯店用餐。
“媽,您怎麼這個時候突然過來了?”景孟弦紳士的替母親和曲語悉將椅子挪出來。
“嗨,還不是擔心你們這兩位大忙人會忘了自己的婚期!這都只剩下一個星期的時間了,也不見你們有回家的動向,我這是急了,才往這邊趕的。什麼情況?孟弦,婚假請到了嗎?”
景孟弦用消過毒的熱毛巾擦了擦手,“請到了,三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