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問我:“我是不是幻聽了?好像聽到我家郡君的聲音了。”
我扯了扯嘴角,敷衍道:“的確是幻聽,剛才沒人,趕緊接著說。”
她嘴角一翹,繼續歡快往下講。
那天我滾下山後,容信回頭找我沒找到,以為我和她走岔了,指不定已經先回家了,便火急火燎地趕到我家,得到的訊息還是未歸。
容信一聽著急了,便帶了府裡的人去搜山。調派人手時,也驚動了住在翠雲山別院的容錦,容錦知道了便一起跟去。結果眼看著便要天黑了,人沒找到,雨倒是越下越大。因為火把點不起來,山路又難走,只能耐下性子等天亮後再找。
結果容錦不聽,揹著容信偷偷帶了人繼續找,最終還找到了我。他要親自下去救,下人攔也攔不住,結果摔了一跤,不但擦破了臉還把腳給崴了。在我昏迷期間,他更是親力親為地照顧,連自己身上的傷都拖了好幾天才治。
我聽了心頭髮酸,容錦,你萬人傾慕,又何必為一個女子自苦?
末了,歡喜還告訴我,大夫說我腿受了重創,不能隨意移動,嫡王府的別院便利,便正好在這裡養傷。
歡喜見我眼眶微紅,便不再言語,端來桌上的藥餵我。
那藥入口極苦,不等我嚥下,忍不住喉嚨一陣噁心。
“世女您可不能嫌苦,這可都是我家郡君親手煎的,剛開始不只煎壞了好幾只藥罐,還將手燙出了水泡。”歡喜拌了拌烏黑的藥汁,接著道,“我家郡君是何等的人物,從來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哪曾做過這等事?就是嫡王生病也未曾如此。”
我含了一口在嘴裡,那難以下嚥的苦藥從嘴裡一路淌到了心底。
我澀澀地想,也許這滋味便是容錦的苦心,他將心裡所有的困苦和念想悄悄地埋在心底,一年一年,慢慢地煎熬,最後便熬成了墨黑的苦水,自己咽,自己嘗。
吱呀一聲,門開了,煥然一新的容錦走了進來。
他換了身衣服,新梳了髮髻,下巴的清渣也已不見,為了掩蓋傷痕,臉上還敷了淡淡的粉,縱是如此,依然掩蓋不住眼底的淤青。
他清了清嗓子,對歡喜正色道:“你有沒有胡說什麼?”
歡喜立刻惶恐的低下頭:“郡君,小人保證,絕對沒胡說!”若是我沒有聽錯,她在“胡說”兩個字上咬得特別重。
“你”容錦眉毛一挑,隨即又看了看我,片刻又對她擺了擺手道,“算了,你走吧。”
歡喜便將藥擺到了桌上,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退下了,臨走還不忘朝我曖昧一笑。讓我生出幾分窘迫。
容錦自若地走到桌邊,端起了藥,坐到在床沿,用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