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稟告陛下嗎?”
“無憑無據,陛下會相信自己的親生父親屯兵嗎?”我一邊輕輕攪拌著湯勺,一邊反問道,“而且我這個顏家的後人出了趟京城便引出了‘黑刀軍’的是非,陛下會怎麼想?”
當年顏家就是因為手掌兵權,功高蓋主,才會被架空了兵權。而當年的黑刀軍更是顏家的親兵。現在京如被封為太女,女帝又正值壯年,京如這個太女本來就不好當,要是再冒出一個“黑刀軍”呢?
怕顏家便是白布進了染缸,怎麼漂也漂不清。
“那該如何?”
“我已經命人去查探了,先等等吧!”容錦忽然出聲道,撩起袖子自斟自飲,“先看看太后到底在籌謀些什麼,現在還是太平盛世,光靠一支軍隊沒那麼容易顛覆皇權!”
女帝算的上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再加上東齊富饒,國泰民安,京師與四地的兵權也由女帝親手掌管,區區一支軍隊翻不起了多大的風浪。
提到了黑刀軍,我便又想起安遲,這樣說來他也算是系出名門。
他外戚出身,外形俊逸,武功高強,行為乖張,說來該是萬眾矚目,何以從前都不曾聽說過京城有這樣一號人物。
“那個安遲,從前倒是不曾聽說過,是姜家的人嗎?”
太女的手握著象牙筷,十指尖尖,纖白羸弱,看上去也未比象牙筷粗上幾分。
我心裡默嘆,纖纖弱質,她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卻不得不面對這樣複雜的人和事。
“說是太后的侄子,從小在江湖門派中長大,身手不凡,”太女想了想,眼神定定地回答道,“因為這個,大皇子也與他私交不錯。”
我在秦州便聽聞大皇子何炎之得償夙願,透過了去年春天的那場武試,現在已是御林軍的總統領,成為女帝親兵,保衛皇宮大內及京畿重地。
安遲不會無緣無故與他交好,不知又在圖謀什麼。
不知不覺,二更的梆子敲響了,很快就要到宮門落鎖的時候。
東宮偏遠,我們坐了一刻鐘的宮轎才到了點翠門,差點錯過了時辰。
出了宮門,我才意識到這便要回家了。
當初我離家的時候,父親曾眼眶通紅地將我送到了城外,站在勞勞亭內變態不肯去,我忍不住頻頻回望,心中的怨懟也在那時全都煙消雲散了。
我離家大半年,時間不長,事出了不少,壞事沒敢寫在家書裡,至於好事,估計他現在也該知曉了。
這一路上容錦都未開過口,俊秀的臉孔上微帶陰霾,只顧垂沉浸在自己的心事。我以為他還在想太后的事情,便也未在意。
眼看就要到榮睿公府了,他忽然有些猶豫地問我:“你父親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婿?”
我被他問得措手不及,想了片刻便回道:“你這樣的,便挺好!”
父親當時千方百計地要我娶容錦和未卿,容錦跑去了秦州,他還狠狠罵了我一通,罵我不知把握,白白溜了這般好條件的夫郎。
所以我敢指天發誓,這絕對是句千真萬確的實話。
可容錦聽了不信,擰著眉頭著急地道:“我和你說正經的,你怎麼敷衍我?”
他從前在京城的名聲不佳,這頭回見岳父,心裡自然緊張,以為我在敷衍,臉色又差了些。
我覺得他這是多慮了,說來他大小也是郡君,皇親的身份擺著,誰又敢不喜歡?便是我父親敢,他父親也不依啊。
嫡王出了名的護短,若是知道自個兒子受了委屈,能放過我們一家老小?他真是瞎操心了。
我搖了搖頭,只得攜手寬慰道:“我腹中已有了骨肉,你父憑女貴,對你自然喜歡。”
還沒等我說完,他已經面色青黑,眼波中隱約透著怨毒,叫我嚇了一跳。
“這便是問題,”他幽幽地咬著嘴角道,“萬一是個男孩,怎麼辦?”
“那就再生啊,其實只要是和你生的,不論男女我都喜歡。”我與端木夕有約定,倒是希望這第一胎是個男孩,“而且我父親他,其實也不計較男女,只要是顏家的孩子。”
他聽了面上總算緩和了,我也暗自抹了把汗。
剛進大堂父親已經候在了堂上,一見了我便熱淚盈眶,還未說上幾句便哽住了,悄悄背過身去抹淚。
我從沒見過父親這樣不能自制,心頭不由一熱,想他這般難過,十有**憶起了母親和哥哥。
我裝作不知,拉過容錦對父親玩笑道:“父親,您家女婿今日初次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