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刀傷的,騎馬也走的慢以些,只怕氣息不平,這院子的格局就如同十方村盧氏家一樣,敞闊的院子,簡簡單單的正面五間大房,除了青石鋪了一條小路,其餘的都是未經裝飾的泥地,移栽的大樹已經成活,尚未張葉,張牙舞爪的伸展著樹枝,在院子裡打下一片若隱若現的陰涼。
四個穿藍裙的丫頭,正在收拾地上滾的不和時令的瓜果蔬菜,聽見動靜忙回身看,給蘇錦南見禮,蘇錦南便問道:“可是成安的人來了?”
丫頭們聽見了忙點頭笑道:“可不是,大官人快去看看,背了一筐活雞鴨來,夫人正喊人在院子後安窩棚呢,說不吃,要養著。”
蘇錦南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自從滿了三個月之後,林寒玉的身子就開始吹氣般漲起來,一方面是她本身就愛吃,另一方面也是對這僕婦上大悲之後到來的孩子有些不安,總怕他出什麼意外,一家子都把她當神仙一般供起來。
按照原本的打算他們今年出了正月自然還要往成安去,但如今大著肚子,任憑林寒玉說破天,蘇老夫人也不會放他們去了。
“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養個孩子不過十個月,等生了孩子,你就是到天邊種地放羊我都不管,只是這一年,你就給我安生待著,我就不信,那幾塊破山頭還比不得你肚子裡的這塊肉!”蘇老夫人撇著嘴說道。
林寒玉塌著嘴,道:“哪有那麼嬌養,我們鄉下,婦人們上午下地,下午生孩子的多的是。”被蘇老夫人啐了一口,道,“這個不用你說,我們家要是不了錢,自然也趕你下地去!”
“娘,你還說錢!俗話說的是財不外露,害得錦哥差點被人圈著當豬買,還不受教,偏又提什麼錢,如今讓官府的人三天兩頭的上門私纏,平白惹些麻煩!”林寒玉不提錢到罷了,一提起就火大。
她早就知道京城裡那場盛會會帶不來好結果,只是沒想到來的這樣快,過了年,各種名分的攤派已經分來七八個了,誰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一面撿著零散的有關因過於富裕而被皇帝嫉妒的明朝沈萬三的故事講了。
“從哪裡編的神怪故事!你才進門幾天,這江寧哪一個商家每年不給攤派個七八回的?窮家不戶的沒見過場面,瞧嚇得你那樣子!”蘇老夫人聽了一臉鄙夷,呸了林寒玉一聲,道:“我撇錢是為了我兒子孫子平安,又不是築都城稿軍去跟皇帝爭臉面。”說著梗著脖子道:“我一輩子裝過孫子裝過傻,就沒裝過窮,我就是有錢還要藏著掖著不成,就是願意給我兒子孫子花,礙著旁人什麼事,我活了半輩子,眼紅我想害了我的人海了去,我又怕過什麼?”
說的林賽玉無語,也知道這老太婆最是牙尖嘴利,說不過她,因為惦記自己的果園整日悶悶不樂,還是跟著蘇錦南來家的李大管事聽了,出來打個圓場,說服蘇老夫人在鐘山附近給她買了山地,修個院子,允許她十天半月到那裡去住。
“白花那多冤枉錢,我可沒時間再從頭種一遍!”林賽玉嘟著嘴不滿,又怕蘇老夫人急了連這個也不給她,才住了口。
自有管事挑了日子,興土動工,這期間英兒來看她,來了也不說虛話,直接就求林賽玉要她公公到那邊管卸磚瓦木石,管工計帳。
如今的英兒奶了孩子,人也沒瘦下來,越發像個球,做夢也沒想到林賽玉成了自己的主母,喜得走到哪裡就說到哪裡,小丁哥還是跟著車隊在各地行走,大小也是個管事了,但她嫌出門多,便跟林賽玉說了要留在櫃上當掌櫃學徒,林賽玉便依了她打了招呼,有了這先例,英兒更是得意起來,又將婆婆從後院漿洗裡挑出來,到後廚上管採買,好在小丁哥的娘是個老實,管家婆子也就沒說什麼,如今聽說要修院子,忙又趕著來求。
那日也是巧了,林賽玉有了身子倒不忌口,只是愛睏,正月裡又忙了一段,如今少了親戚應酬,每日在屋子裡睡,玉梅甚是不喜英兒無知無禮的,便留她在外間吃茶等著,也不去叫,英兒一向看不懂人眼色,便大刺刺的在外間坐了,一面吃著桌子上了果子,一面又喊丫頭倒茶,因那丫頭行動慢了些,她便說出一些不好的話,說什麼這樣笨手笨腳的就不該留著夫人屋子裡云云,把那丫頭氣得要吐血,少不得翻出她那仗勢張狂的行為嘲諷,被才睡醒起來的林賽玉聽見了。
林賽玉這才驚覺了,如今的她家裡可是上上下下幾百人,由不得自己散漫,最不能做慣奴打壓他人的事,當下便不動聲色的聽英兒說了,讓她回去,自己派人打聽了,英兒的公公日常管的是院子裡的灑掃,哪裡會管賬,便拒絕了,英兒頭一次被掃了臉面,自來哭了一場,看林賽玉不鹹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