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巨大的紅點中央; 赫然有一個綠點在閃爍; 雷達手不會看錯,那綠點正是之前留在火線的密蘇里。
但是密蘇里怎麼會跟那玩意兒嵌為了一體?!
懷特的笑容消失了; 他揮手將全息影象拉大。投影上,那本該在預定的大爆炸裡摧毀的巢穴級不僅完好無損; 還活脫脫像是磕了藥一樣精神。
在它的正中央,竟然露著一個殘缺的密蘇里艦首。
那抵禦了他們無數次攻擊的堅硬甲殼如今就像是血肉一樣柔軟,它緩慢地將整艘戰列艦“吞”入了它的體內; 而放置著動力反應堆的艦尾已經被它完全“淹沒”了。
所有的資訊都在宣告著一件事:在密蘇里爆炸之前,巢穴級就侵入了它的動力室,並且將其當做了補充能源的食物。
聯想一下之前作戰時的情景,一向侵略性極強的巢穴級至始至終都沒有將自己的兵種放出主動追擊他們; 反倒是一味被動的地承受著他們的火力,周身的空兵級除了以身作盾,就是試圖淹沒密蘇里。
如今一切的違和都被串起來了。
因為它一直提防的,既不是密蘇里的陽電子主炮,更不是支援艦隊的雷擊,它真正提防的只有密蘇里的自爆; 那是曾在十年前重創過它們的唯一手段。
它早就料到了他們最後的底牌,準確來說,它一直在等待他們使用這張最後的手牌,不然它也沒有必要在一開始被動挨打,放任密蘇里的接近,然後一次又一次地向他們展示它強大的復原力和無限的暴兵速度,讓他們明白靠常規的攻擊根本無法摧毀它,直到將尤拉諾維奇有限的時間耗盡,密蘇里不得不自行啟動自爆裝置。
但是這一次,它們卻搶先在密蘇里自爆之前,將其吞噬了。
“哈,果然。”布萊克扶著桌子從地上起來,他也看清了投影,嘴角竟然還掛著笑,“同樣的招數用兩次,不玩脫才怪。”
“哦,是嗎?”懷特竟然也笑了,“你特地來這裡不會只是為了挖苦你親愛的叔叔吧?”
布萊克嘴角一抽,內心有些惴惴不安——該死,懷特不會連這件事也知道了吧?
嘴上還在逞強:“我說叔叔,你這個作戰總司令當得真的是很失敗。”
下方看叔侄倆嘴炮的艦員快崩潰了,其中一人已經忍不住站了出來:“司令官!請下達下一步指令。”
懷特置若罔聞,他的視線牢牢地黏在了布萊克身上:“哦?”
“OCB作戰力折躍西線結果給別人偷家,雙O作戰還沒打起來就搞大撤退,賠上了一艘密蘇里不說,現在還給人家送了一頓免費大餐。”布萊克譏諷道,“當然,我也能體會你的難處,聯合眾議院那群人根本就沒打算認真打,只會策劃一條又一條撤退路線,被那群老頭子處處限制著並不好受吧?我能理解你想利用有限的條件裡取得勝利的野心,但你看看,劍走偏鋒就是會玩脫,求勝心切結果把所有事情想得太理所當然,你也是周旋在那些老古板之間太久,連思考都被帶愚鈍了不少。”
懷特唇角的弧度終於抿成了一條直線。
下面的人還想繼續開口,但是雷達盤上突然響起的提醒聲將他們的注意力帶回了作戰顯示屏上。
瞭望哨也傳達來了緊急通訊:“彙報!彙報!在我方艦隊六京米外,有大批不明反應在向我們靠近。“
“這是?!”
他們驚撥出聲,而指揮台前的兩個沃克依然旁若無人地進行著對話。
“是時候承認你一點當頭羊的能力也沒有了,你甚至連個戰前演講都不會說。”布萊克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見他親愛的叔叔見到接下來的一幕究竟會作何表情了,“我給你搬了個專業的來,感謝我吧。”
懷特微微眯起了眼睛。
周遭已經沒有艦員繼續試圖打斷沃克叔侄倆的對話了,因為雷達盤上,艦隊的正後方驟然出現了一片密集的訊號提醒。這幫因為剛才的戰鬥已經神經緊繃到極點的作戰人員一開始以為是敵方偷襲,一個個都被嚇破了膽,差點通知全艦進入備戰狀態,直到有人定睛仔細看清楚,才發現那不亞於蟲群密度的訊號,竟然都是象徵著友軍的綠點。
不單單是艦橋裡的指揮部人員發現了這一點,待命中的機師和艦員們也注意到了。他們不禁走到了艦尾,透過堅硬透明的玻璃璧,那因為毫無止境而讓人心生畏懼的宇宙彼方,有魚鱗折射一般的亮光在閃爍。
那片魚鱗一樣密集的鱗光越來越近,他們已經逐漸可以看清楚那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