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著將過去流下悔恨的淚水,一點一滴化作嚮明天前進的動力。
結果當一切即將柳暗花明的時候,暴雨又降臨了。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們那麼弱小?為什麼偏偏這些事情會降臨到我們頭上,我已經受夠這場戰爭了,什麼會變成這樣?”
只要離開這裡,只要逃到遠處,就能避免受到傷害,但是如果真的那麼做了,她一輩子都會活在這片連半點星光都沒有的黑夜裡,觸碰不到黎明。
“現在造成這一切的源頭就在那裡,這個時候你卻讓我離開?我們已經一起度過多少事情了?為什麼直到這個關頭,反而是你不能相信我?”繆苗憤怒地,“因為你太軟弱了,現在的你比我更軟弱!你不止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你自己!”
尤拉諾維奇終於開口:“會死。”
“我不怕……”繆苗止住了即將脫口的話。繆禾的,父母的,朋友的臉在眼前逐一閃過,她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舌頭,幾乎把自己再度疼出了眼淚,“我怕死,我不想死,但是你憑什麼斷定我們一定會輸?”
“夠了,我快……”尤拉諾維奇的聲音在顫抖,“不行了。”
在她傾訴了那麼多話後居然還敢說這種話,繆苗在黑暗中當即一巴掌甩到他臉上,“你的精神力快暴走這件事情我知道,但是……”
“不、不是那個!”被臉上的疼痛刺激到的尤拉諾維奇崩潰地喊,接著他認命地閉上了嘴。
下一刻,忽然感受到□□有些異狀的繆苗終於理解了他是什麼意思。
“……”
“……”
“起來吧。”尤拉諾維奇有氣無力。
繆苗頓時癟了,她臉在發燙,含糊地:“嗯……”
大汗淋漓地穿好衣服從駕駛艙裡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沒有人了。
繆苗靠在腿甲上,深呼吸著外面的空氣。剛剛自顧自地宣洩了自己的情緒,還因為氣急而幹出那種事情的她,有點難以面對同樣坐在身邊的金髮青年。
剛剛那算什麼,強推?等等,她是不是氣急攻心幹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繆苗捂著臉,她頭腦有些混亂,而身旁的青年腦裡比她還要混亂。
“剛才——”繆苗鼓起勇氣開口。
“這個。”尤拉諾維奇抓住她的手,將一樣東西放在了她的手心裡。
繆苗定睛一看,臉青一陣白一陣。那是她的髮帶,她剛才就是用這玩意兒綁住了他的手。多虧這是特殊碳素纖維制,耐割耐切,經過那一番激烈動作也完好無損。
“我給你這個不是讓你這樣用的!”尤拉諾維奇的臉色比她還要糟糕。
自知理虧的繆苗只是紅著臉點頭:“嗯。”
“你剛剛說的‘那就結束吧’。”尤拉諾維奇艱難地開口,“是什麼意思?”
她剛剛講了那麼多話,他怎麼總是抓一些奇怪的重點?繆苗納悶地開口:“字面意思。”
“哈?”
“我會如你所願退居後線……不對,如果要去米爾登霍爾乾脆直接退伍好了,反正柯德莉中校也承諾過如果我不想繼續可以直接走人。”繆苗笑了一下,竟然起了心思調侃,“沒有人是永遠的,我大概會兩年之內就把你從記憶裡刪除掉,假裝人生裡沒出現過你一樣去認識新的人。”
“然後?”尤拉諾維奇緊張地問,彷彿之前口出惡言巴不得她快滾的人不是他一樣。
繆苗揶揄:“也許會結婚……”
“開玩笑的。”在對方的臉徹底發黑之前,繆苗舌頭打了個轉,“我愛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忘了你,所以求你別……別想著去送死。”
在她的凝視之下,尤拉諾維奇扭過頭,聲音突然壓低:“對不起。”
繆苗猛然抓住他的肩膀,強硬地讓他正視自己:“你說什麼?”
“對不起。”金髮青年臉上浮現出了難堪的神色,但還是稍微提高了音量重複了一遍。
繆苗的眼裡又開始浮現出一層水霧。
“這次很危險。”尤拉諾維奇看著又開始落下眼淚她,平靜地陳述道,“我害怕會失去你。”
“嗯。”繆苗哽咽地,“我知道,我也是。”
他們的性格南轅北轍,想法卻總是出奇的相同,每次都在以愛為名犯下同樣的錯誤。
“留在我身邊。”他說。
繆苗擦乾了眼淚:“好。”
***
回去的時候,繆苗又看見了那個小動物一樣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