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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那是一些想起來就會很痛苦得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記憶,所以她一般都會自欺欺人,想要完全迴避掉它們。昨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爆發,結果在她最想對之隱瞞的人面前,將它們帶來的傷痛一股腦地宣洩出來。

繆苗立刻抬起手想要擦掉眼淚,然而尤拉諾維奇先她一步將她的頭摁回了他的胸口處,任她的眼淚打溼了他的衣服。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的聲音異常的平靜,一點苛責質問的意味都沒有,繆苗卻無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壓力。

繆苗強忍著沒讓哽咽染上自己的聲音:“你在說什麼?告訴什麼?”她尚存一絲僥倖,想要繼續掩飾下去。

尤拉諾維奇聲音冷得可以結出冰渣:“夠了,還想騙人嗎?我都已經知道了。”

***

上任不足三天就被勒令中止任務的指導員,除了繆苗以外,整個軍部估計也找不出第二個了。還好她不是被直接打發回家,她只是被短暫地放了個臨時假期,這段期間內的她不被允許自行使用機甲給中隊隊員進行操縱示範。

這種因為個人原因無法及時履行自己使命的情況引發眾怒都不奇怪。意外的是,第八中隊的全體隊員表示非常理解,絕無任何意見和不滿。可是耽誤了訓練程序就是耽誤了訓練程序,正當繆苗過意不去的時候,崔真熙出現了。

“不就是和蟲族戰鬥的技巧嘛。”應該在別的中隊就任的崔真熙代替了繆苗站在了主位上,“雖然這種東西我不如你們的繆指導員經驗豐富,只是‘代課’一陣子還是沒有問題的。”

“最近沒有蟲侵報告,中隊閒得發慌,所以我就在整備待命期間就來你這裡玩一下!”崔真熙在繆苗問她的時候這樣解釋道,“哦不不不,不是玩,我會好好代替你教的!苗苗你就在旁邊休息,看著就好了!”

接下來的幾天,有時候是崔真熙來串場,她沒空的時候,艾德曼和海因茨也會偶爾來幫忙。繆苗不知道說些什麼。結果到了最後,她依然在被所有人照顧和遷就,這跟她的本意南轅北轍。

還有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是,尤拉諾維奇自那晚以後,強行搬到了她的房間裡。

尤拉諾維奇如今在軍部裡的地位微妙。他算是一名空戰機師,但是軍部真正需要他的卻不是他作為機師的戰力,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待在密蘇里號上和戰艦進行配調同步。他的日常安排非常緊湊,據說在原有佩龍的基礎上,軍部最近打算開展另一項戰力擴充計劃,具體計劃是什麼還不得而知。作為主要實驗物件的尤拉諾維奇肯定是知道的,這回卻輪到他對所有人保持緘默。

就是這個理論上應該每天一點時間也沒有的斯維爾德洛夫斯克中校,居然從密蘇里號上搬到了福特號上住,每天百忙之中還特地乘坐對接飛船跑到福特號上,就是為了跟她擠一張單人床。

而且還反抗無效,因為尤拉諾維奇走了後門。

每天晚上繆苗都被迫枕著他的手臂入眠。這種睡姿真是蠢透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她的脖子酸,他的手也麻,堪稱互相折磨的典範。

然而繆苗不得不承認的是,雖然每天都在落枕般的痛苦中甦醒,但她的的確確比之前睡得更加安穩了。之前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情況也不再有,連噩夢都少做了很多。

而且還有一點令人慶幸:一年未見,他在夢裡磨牙說夢話的毛病似乎已經沒有了,睡姿比她還老實。也不知道是真的完全根治,還是因為每天在密蘇里號上消耗的精力過多,疲憊過頭,倒下就直接進入深度睡眠狀態。

繆苗偷偷地睜開了一條眼縫,看著沉睡著的少年。其實已經不太能用少年來稱呼他了,十九歲是接近男人的歲數,當初接近好看到雌雄莫辯的臉上也帶上了一絲稜角分明的硬氣了。

好歹也是兩個成年人,為什麼要蓋著棉被純睡覺?繆苗舉起了手,看了一眼自己中指上的戒指。其實就算對她做出什麼事情,她也不會介意的。

這樣想著的她,又在他的懷抱之中閉上了眼睛。

***

尤拉諾維奇是半夜驚醒的。

驚醒他的正是身旁睡著的繆苗。她在深夜裡忽然夢囈起來,那不是普通的夢話,她在夢裡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呼吸急促,一直在冒汗,嘴裡重複著幾個音節,他湊近一聽才隱約辨別出了“喬伊”,“季輝”之類的人名。

尤拉諾維奇一看便明白她是又陷入夢魘之中了。在他伸手想要搖醒她之前,繆苗倏然睜開了雙眼。

黑暗之中,只有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