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視窗的玻璃,右手緩緩地揚起,輕輕地揮了揮,列車緩緩地啟動,“況且,況且”聲中,楊學光的身影迅速地被拋在了後面,漸漸地消失不見,兩顆碩大的淚珠緩緩地滾落下來。
她知道盡管楊學光在自己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他的心裡一定在滴血,這傷痛或許永遠都不會從他的心裡消失,偏偏自己總想全面佔領他的心,卻沒有想到會揭開她心底裡的傷疤!
只是哪個女人不想著自己的男人,心裡永遠都是自己一個人?哪個女人不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男人前一個女人的替代品?
哥,我真的不是有心要揭開你心裡的創傷,淚水迅速地模糊了向敏佳的雙眼。
蜀都火車站的站臺上,楊學光慢慢地放下高高揚起的右手,眼神裡升騰起一股霧氣來,有些東西他以為自己已經能夠放下了,但是真正面對的時候,他才突然發現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即便是他再怎麼將它封印在心底裡,也終究是存在的事實,之所以以為自己已經淡忘了,不過是自己欺騙自己而已。
他知道向敏佳之所以提起這件事情來,無非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那個馮雅靜的替代品而已,大多數的女人都很在乎這個!
至於向敏佳最擔心的問題,完全不用擔心,早在馮雅靜和陳鵬飛兩人在校園裡勾搭在一起之後,所有的山盟海誓就在陳鵬飛的祿山之爪,當著全宿舍同學的面,按在馮雅靜左邊的奶。子上的那一刻化為滔天的恨意!
楊學光的性格雖然溫順,骨子裡的性格卻最是要強,小時候因為同村的孩子叫他二百五不知道跟人打了多少架!
向敏佳是不想走的,她甚至都想留下來在明陽陪著楊學光過年,不過,最終還是起身回了祁山,父母日漸蒼老,陪他們過一次年,就少了一年,而他們夫妻未來還有大好的日子要過!
楊學光對向敏佳是很內疚的,內疚不在於他沒有將真實身份告訴向敏佳,內疚在於向敏佳不是馮雅靜的替身,而是他不能把他的心都交給她,因為他還有蘇靜怡,他還有楊秀英,也許楊秀英只能算是他的半個女人,畢竟她是有一紙婚姻證書在手,他人的妻子!
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馬上就要過年了,向敏佳今天再不走就趕不上回祁山陪老人家過年了,老丈人打電話來了,兩人隨意拉了拉家常就掛了電話,向中華如今也沒有多少東西可以教楊學光這個女婿了!
楊學光卻知道老丈人這是想女兒了!所以,哪怕楊學光再想妻子陪在身邊,向敏佳再不捨得離開楊學光,他必須讓她回去陪老人家過年了!
一陣凜冽的寒風吹過,楊學光精神一震,雙手捂住臉頰用力地搓了搓,將腦海裡繁雜的思路拋擲腦後,大步向出站口走去,接下來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楊學光出了車站,走出站臺的那一刻,天上突然下起了鵝毛大雪,看到他的身影出現,李運來下了車,在大雪紛飛中拉開了車門。
農曆臘月二十九,區委區政府大院漸漸地變得安靜下來,下來檢查工作少了,辦事的少了,偶爾有幾個人影在走廊上走過,也是腳步匆匆。
楊學光靜靜地站在窗前,嘴角上叼著一顆香菸,雙手背於身後,他的目光停留在院落裡的大樹上,樹枝上都堆滿了積雪,大雪還在紛紛揚揚地飄落,一陣大風吹來,一聲輕微的“咔嚓”聲中,枯樹枝被積雪壓斷了,積雪簌簌掉落下來。
辦公室的房門被輕輕地推開,秘書程羽推開門走了進來。
“區長,已經給各鄉鎮黨委政府下發了通知,讓他們做好應對可能出現的雪災情況!”
程羽的聲音微微一頓,接著說道:“區長,剛才招待所的梅經理打電話過來問,招待所明天開始放幾天假,要不要安排人負責您這幾天的生活?”
“區長,段區長在區委的房子還沒有空出來,區委新修的樓房才裝修好,氣味很大,最快要也要等到春節過後才能住進去了,要不這幾天您去住賓館?”
當然,還有一種解決方案,就是讓楊學光這個區長暫時去區政府找個單身宿舍住幾天,有區政府辦出面,肯定能找到一套單間出來!
不過,這樣一來,楊學光就有利用這個區委沒有給他安排住房的藉口向寧名忠發難,倘若省委領導哪天心血來潮了,下來一看,媽呀,堂堂的區委常委區委副書記代理區長居然住在單身宿舍區,這樂子可就大了。
經過快一個月的學習,程羽已經進步了很多。
“不用了,我也就住上兩三天,初三一早我就回祁山,得回家給老人們拜年走一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