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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粟米斂了斂神,摸摸他頭頂,手下發絲柔軟細緻:“看小攸又帥了。”轉手從包裡掏出禮物,“給你的聖誕禮物。”

她話才說完,粟攸眼中頓時綻放出明亮的光芒,“我也有禮物給姐姐。”他一面說,一面從口袋掏出一大把花花綠綠的糖果,“姐姐,我好乖的,每天都能得到老師的糖果。”

粟米心中有什麼被打破了,這把糖少說有十七八,而她也至少有半個月沒來看他了。若非前天宛婉無意中提起“兒童”,她真不敢保證自己會想起自個兒還有個弟弟。

☆、第四章:何以破悲涼(3)

第四章:何以破悲涼(3)

粟攸將糖果悉數放進粟米包裡,烏潤潤的眼睛盯著她:“姐姐,保姆說你有新家了,你能帶我看看嗎?我就看一會兒。”他一面說,一面抱住粟米的手,貼在粟米身旁用力蹭啊蹭的,像一隻幼小乖巧的貓咪。

新家?花言微微皺起眉,回想起那晚的情形,他本想送粟米回家,然而他找到她時,她正跟個男子嬉鬧。而那個男子,他似乎見過尤其,是他剛發現自己時,戒備幽冷甚至的眼神,那眼神

花言輕嘆口氣,又淡淡的一笑,眼神安寂平靜。

粟米心被他蹭的融成了糖稀,她笑笑,伸手捏了捏粟攸嫩嫩的臉蛋:“我最近比較忙,等過些日子再說吧。”

再說?就是以後可能是答應,也可能是拒絕。粟攸抱著粟米胳膊的手臂慢慢的鬆開,水潤潤的嘴不覺的嘟起,兩腮呼哧呼哧活像只泡泡魚。

這年頭,小孩也不好哄。粟米無奈的暗歎,將粟攸雙手包攏在手心,“回教室吧,看看姐姐給你帶了什麼禮物?”說著,她抬眼朝校門口等候的老師點了下頭,老師識色立刻上前帶粟攸。

粟攸不情願的被老師拉走,走了兩步,終是忍不住回頭,喃喃的出聲:“姐姐。”

粟米點點頭。蹲的有點痠麻,身子一歪,一雙骨肉均勻的手伸了過來,輕巧地將她扶穩。就這樣被扶著走了幾步,腿部的刺痛淡了許,粟米鬆開了手,拿袖子輕輕擦拭鼻翼的薄汗,然後拉開車門上車。

花言注視著前方的交通狀況,餘光則不自知的徘徊在副座的人身上,她偏著頭,陽光從視窗投射而入,將她的眉梢和側臉的輪廓料峭染得分外柔和,雖然從窗外漏進車內的陽光只有一點點,可是現在的她,整個人都彷彿化在了光影之中,或許是她根本就想藏身其中。分明觸手可及,其實是最不可攀附的冰峭。

他不知不覺的伸手撫上心口,直到耳畔傳來車笛,才從迷夢一般的幻境中甦醒。

也不知過了多久,粟米終於撥出憋了許久的一口氣,她隨手扯過一根斷了的毛衣線在指尖纏繞,米色的粗毛線隨著她手指的動作不停的扭動,“哎,你猜我剛送了什麼禮物?”

花言聞言一怔,抬眼凝著鄰座的女人,略白的面容上漾著笑意,宛如霧消日出。

☆、第四章:何以破悲涼(4)

第四章:何以破悲涼(4)

到了商場,他便被她催著找地兒吃東西,沒跟著她逛,不過,看她去的方向與自己對商場佈局的瞭解,應該是書刊部。她厭理好文,對方又是個孩子,按說該是童話故事類,只是,她

“不會是史書吧?”目光之中已然有了些肯定之色。

“啊。”粟米一怔,有點挫敗:“是本繁體字的《史記》。”俗話說禮輕情意重,貴在“情意”兩字。書則被稱為“精神糧食”,而《史記》又有“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之譽。雖說,這對個六歲半的孩子殘忍了點,可比起那些雜誌文集,尤其半懂非懂,不如一竅不通,大了再看。

花言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嚥下笑意,“哪有你這樣的”他一滯,方才他留意到粟米對那個弟弟親而不近。他不著痕跡的把“姐姐”咽回,佯裝無奈的嘆了口氣。

粟米微笑著偏頭,看看逐漸熟悉景物,微笑一下道:“給你的聯絡方式給我?”今天他辭了飯局,專程陪她跑市中心,心裡著實過意不去。再了,那晚他欲言又止也想跟自己要聯絡方式吧。雖不曉得他最終沒要,然而,既然一見再見,說明他們交情的終點不是一個六年,也不是刻意躲避能斬斷的。

況且,有的東西,越是想要抽身而出,反而越來越泥足深陷。

花言頓頓,漆黑的眼瞳裡,翻卷著微妙的情緒,他平素看來總是高雅冷靜,這一番錯愕,帶著幾近微微的驚詫,心中的波動更甚於那晚見到她時,好像平靜的湖面被人乍然打破,露出了沉寂已久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