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半刻;還是開了口:”聽說是街上混的;我看你還是少接觸。”
都這樣說。”街上混的不良少年””無藥可救的傢伙”;也不是沒有看見同唐耀璃稱兄道弟的那幾個男生;但是她怎麼就討厭不起來呢?為什麼還會堅持覺得;唐耀璃只不過是個愛說點髒話的好孩子呢?
真夏突然覺得自己和昔日的同伴間多出一條難以跨越的無形長河。
是他們改變了;還是我呢?
喜歡到底是什麼感覺?就是明明知道他很討人厭;發了無數次誓還是忍不住原諒他;想要見一見他;想無時無刻呆在他身邊;想起他說的話會偷偷地笑;而其他的人;再怎樣好也看不到。
是這樣嗎?是這樣吧。可是唐耀璃;我已經原諒你了;你跑去哪裡了呢?
開學後背著書包路過三年一班的教室;四組倒數第二排外座;始終是空的。十二天了;他沒有來學校報到;電話也停機了。真夏鼓起勇氣找到了當初打電話通知耀璃又勸說妤薇的男生。他言辭閃爍;只告訴她耀哥最近有事在忙;其他的也不肯多說。
9月20日;第二十七天;真夏邊吃晚飯邊看電視;新聞播放著某位富商投資失敗宣告破產;可調動資金大半又在長期包養情婦期間揮霍一空;因銀行貸款數額龐大;無力償還;法院已將起封房計劃拍賣。
鏡頭上牽著四五歲小男孩的富商妻子哭得聲嘶力竭;而離她不遠處的花牆欄邊;一個少年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劉海長長地垂下來;遮住了眼睛。
真夏手上的筷子就這樣掉在了桌上。
唐耀璃。
她扔下飯碗就跑出了門;跑出了院落。倉皇地站在巷子口張望;真夏忍不住快要哭出來。
耀璃;我應該去去哪裡找你呢?我應該‘‘‘‘‘‘
手臂環過來;如雨後青草的氣息在周身沉浮;男生的下頷低低地;抵在了她的頸窩上。聽見她低聲地喚:”耀璃?”耀璃的淚終於蔓出來。
真夏。真夏。
…三年前就發現我爸外面有女人了;不敢跟我媽說;怕她傷心。
…我到處闖禍;讓我爸給我收拾;讓他沒時間去理那女人。
…結果;我還是做錯了;是不是?
…我差一點就可以廢例如那女人;差一點。可是我想起你;想起我不能像我爸那樣也被關進監獄;弟弟那麼小;我現在;是家裡唯一的男人了。
那個晚上;在耀璃租的一間出租屋裡;真夏一直看著他喃喃自語地睡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