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政策是很不完善的。甚至,各個主星之間的制度也是不通的。
齊傑發呆的空當,費昂已經拉著他回了他們現在所住的四合院兒。兩條泥腿光著腳丫,褲管挽到膝蓋,兩手泥巴,滿臉髒汙。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哪家星奴的小仔子跑出來了。這兩天老在大太陽底下出沒,面板也曬黑不少。好在一雙眼睛靈動漆黑,還是很吸引費昂的目光。費昂剛想捏捏齊傑的鼻子,就有一個塊音傳了過來:“去哪兒了?來了半天也不見人影。”
這是一箇中年人沉著穩重的聲音,並不算低沉,卻平緩而有凝聚力。彷彿他說話,別人都要聚精會神聽著才理所應當。齊傑忍不住看過去,男人雖然穿著打扮很平常,長相卻很出眾。看上去很年輕,與他的聲音又不太符合。這是誰?怎麼會出現在他的四合院裡?
當然,在齊傑盯著這個男人的同時,男人也在看著齊傑。這種看並沒有讓他感覺不舒服,反而有一種親和力。在齊傑心中疑惑的同時,男人對他似乎感到了興趣:“不介紹一下嗎?”
費昂立即放開齊傑,臉上的表情也恭敬了些:“父親,這就是我對你說的齊傑。齊傑,這位是”
齊傑被這聲父親嚇到,腳下一個沒站穩,一頭扎進牡丹花株上。花莖上的刺就這樣刺破了本來就嫩的面板,待費昂把他扶起來的時候,額頭上掛著幾滴鮮紅的血珠。和臉上掛著的泥巴簡直相得益彰~!
費風挑了挑眉,這個做表情做起來和他兒子有幾分相像。看著這個不走尋常路的少年道:“看上去挺特別的,不過好像有點看不清。你不介意,讓他先洗個澡吧?”
齊傑到現在為止才算反應過來,立即撒丫子逃了:“抱歉,我現在去洗澡!”唉,丟人丟大發了,這泥頭土臉的去見總統,恐怕是史上第一人了吧?齊傑一頭扎進竹子碼成的浴桶裡,懊惱的咕噥一聲:這輩子沒臉見人了。
然而費昂和費風卻並沒有將這件在齊傑心裡如此失禮的一件事放在心上,父子兩人已經鑽進了齊傑的小會客廳。各種水果的攻勢下,費風的表情漸漸放鬆了不少。費昂端起一杯葡萄酒晃了晃,道:“感覺怎麼樣?”
費見低頭品了一口新榨的梨汁道:“很特別!”
“哦,這是個意外。他剛剛在地裡勞作,和星奴一起。”
“你這樣一說更特別了,兒子,他真的是亓家那個沒公開的小兒子?好像和他的幾個哥哥,非常不一樣。”
“當然,他的幾個哥哥當然不一樣了,他們沒有被髮配到邊境線上,和一群野獸為伍。”費昂閒閒道:“不過這樣也好,讓我發現了他不一樣的一面。雖然”雖然,小杰比以前的變化很大,這一點讓他懷疑,卻在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眼睛時將一切質疑摒除在外。
“你看上去認真了。”費見翹起二郎腿,左手一杯果汁,右手一個蘋果。嗯,味道很不錯。低頭啃了一個葡萄。費昂用瞭然的眼神看了一眼他的父親,果然,三分鐘不到本性必露!什麼最年輕最傑出的政治家,什麼笑面魔鬼,什麼史上對星際最有貢獻的會長,什麼心思縝密的思想者。用齊傑的話來說,特麼就是個二X中年老男人!
費昂聳聳肩,這場景如果被他媳婦兒看到,一定會為這幾天的逃避感到不值。見這種公公有必要緊張嗎?不過當然,像他這種身不由已的人,也就只有在自己兒子面前能放鬆一刻。他的一些觀念與星際其他統治階層不同,許多人的望子成龍,對兒子的嚴苛在他看來都沒有必要。他自己走這條路是逼不得已,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被迫走這條路。不論是從政還是從軍,都是建立在他個人意願的前題下。相比較來說,費昂的確是整個星際最自由的二代。
當齊傑終於下定決心,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公,認真找出了之前管家齊叔給他收起的那套貴族服裝,仔細的穿好,整理了頭髮,特意在臉上擦了一層薄薄的滋養粉。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副父子倆四仰八叉討論究竟哪種水果最好吃,哪種小吃最有營養這種超接地氣兒的話題。而且父子倆的形象這。。。真的是星聯會最高主席嗎?不不不,這一定是他的錯覺。瞬間,第一次見面灰頭土臉血珠和泥巴的場面立即從陰影淡化為空白。好像比起這種形象,自己不經意的小意外,似乎並不算什麼了。
費昂看著愣在原地的齊傑,又看了看一臉閒適的父親,立即起身拉著齊傑走了過去:“你已經認識了,費風,我的父親。不用把他當成什麼星聯會會長,用你的話來說,他不過是個人到中年依然犯二的逗比。”
齊傑張了張嘴,這樣說自己的父親合適嗎?真的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