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裡穿梭著整日忙碌的公良家的僕從們,還有收衣服的,官娘腦袋歪了歪,天幕驟然大亮,片刻後一聲驚雷從天上迅猛地砸下來,轟隆隆聲不絕於耳,她顫了顫,恍惚間覺著那雷就打在自己跟前,震耳欲聾。
也有人是被雷擊到了才穿越的,不知被雷擊到了能反穿越回去麼?
長廊上突然傳來一陣笑聲,是兩個剛留頭的小丫頭,天真爛漫的,你追我趕一路挨著廊子從雨中跑過去。官娘探頭看了看,轉身出了書房關起門往西廂裡走。
雨聲淅瀝嘩啦,她的腳步滯滯的,廊子那頭清脆的笑鬧聲隔著雨幕竟也能夠清晰地傳過來。她緩步走著的身形看著有幾分落寞,官娘曾經也是有許多朋友的,還有親人,可是如今她好像幾乎一無所有了。她想起花�Ф�幕埃�歉瞿曇頭置髟諳執�搜壑謝故歉齦咧猩�吶�⒆櫻��眯牡靨嶁閹��ソ羰種杏滌械畝�鰲�
官娘停下腳步緩緩攤開手掌,可是除了幾條深淺不一的紋路,掌心空空如也。
事實上她的確還不曾融入這個世界,她看著這裡所有的人,不經意總會帶著局外人的眼光,偶爾也會幻想自己會在某一日醒來,春光明媚,閒暇時回憶起這荒誕離奇的夢,不過付之一笑。
“喲!這是誰啊?旁人可都忙著呢,你倒是個清閒人。”
不友善的女聲從對面傳來,官娘疑惑地抬眸,見是珍珠,發涼的手掌握了握垂在身側。
官娘沒心情同珍珠周旋,看了她一眼就要繞過去,不想珍珠卻陰陽怪氣地道:“噯,看我這不長眼的,原是官娘啊,也是呢,官娘命多好啊,哪裡像我們是丫頭的命數,比不得你,下了雨還有這賞雨的閒情逸致。”
“這話說的正是,我都閒得發慌了。”官娘索性在廊上坐下,紈扇輕搖,眼睛淡淡地望著繚亂的雨幕。
珍珠意外這何官娘竟是這般猖狂的性子,往日只瞧著她連說話聲氣兒都是細細的,想來也不過是在郎君跟前裝的罷了!
嫉妒心上來,珍珠眉頭挑了挑道:“你道九郎多喜歡你呢,怎麼著你何官娘如今也不過一個丫頭罷了,還真把自己當半個主子了不成?先頭分明是四郎屋裡的人,卻狐媚子上了身爬到我們九郎床上來了,你還要臉不要?我都替你羞!”
官娘眉心隱約皺了皺,起身道:“我瞧著雨好似又大了些,珍珠姐姐若還有事忙便自去忙去,何苦在我跟前糾纏。”邊說邊繞過珍珠往前走,臉上閃過不耐。
珍珠更是氣不忿,她跺了跺腳追上幾步過去,忽攔在官娘前頭彎唇一笑,“你說的是,我平白嚼舌是要惹你煩的。”她生得清秀,這麼一笑倒和善多了,頓了頓似是愁煩道:“今兒這天變得快呢,郎君他出外也不知帶傘不曾?”
即便沒帶傘也不會淋著雨罷,官娘奇怪地瞥珍珠一眼,也不搭她的話茬兒。
珍珠就像看出來她想的是什麼,笑呵呵續道:“瞧我,胡亂擔這心思做什麼,橫豎是與四郎一道出去的,便是突然下雨,兩位郎君在那兒多留留也就是了。”
“那兒?”官娘聽她話裡有話,心下不由尋思,公良靖和公良甫這兩兄弟一直是表面關係,據她所知,自從她住進這裡,公良靖已多時不同公良甫混在一處了,卻原來今晨是同公良甫一道出去了嗎?
珍珠見她上鉤,瞧著那雙水一樣的眉目望著自己,她心裡沒來由的感到痛快,一想到她聽到自己說出的話後將會露出的表情,珍珠覺著自己那日夜裡受的氣才能出了。
故作驚訝道:“你不知道呀!”
官娘遲緩地搖頭,帶著點兒探究地看著珍珠,暗道她的表情真是豐富,左不過就是兄弟兩人去了什麼勾欄院而已,公良靖日日都是那樣喝得醉醉的回來的。
“官娘果真不知呢,”珍珠收起吃驚的神色,“今兒一早四郎身邊的畫虎兒來咱們這院裡,後頭九郎就一道去了,四郎院裡的人說是四郎和九郎一處往陌五娘那兒去了呢,我聽說那陌五娘從前身子便算不得好,這回被休回來竟是因她犯了七出之條,清波府那邊傳過來訊息說是因她心裡頭還想著旁的男人,你說這成了親的娘子怎好還想著旁的男人?也不知想誰呢加之身子又不好,恐難生養,難怪要被休回來 ”
珍珠邊說邊覷著對面官孃的表情,接著道:“四郎他自己個兒喜歡陌五娘便算了,你說怎麼還把咱們九郎拉過去的,不過也說不準兒,焉知不是九郎自己——”
韓婆子遠遠的走過來,打斷了珍珠的滔滔不絕,她老遠就見著珍珠立在官娘對面,那表情眉飛色舞的,便是月底發月錢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