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大患啊。
聽了大家的擔心,陸仲亨笑而不答,再看老大,根本沒理會這個問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歌女的胸部,都快流出水來了。那歌女許是感覺到了這條色狼蠢蠢欲動的目光,故意把胸部挺高,還不停地聳兩下,再來一招曼步輕舞,裙衫微開,露出了一條白嫩的大腿。想來真是奇妙,窗外冷得像冰砣,屋內的火爐旁,卻是這一番璇旎春色。
“大哥這是”
“什麼?”朱雲天回過頭,眼神一片茫然,魂兒還留在玉女峰裡面沒撈出來。
徐達暗自嘆息,大哥前幾年不愛女色啊,怎麼長大了變化如此之大?他只能把這歸咎於人生來就有公母之分,男人要不好色,老天爺就不會這麼搞了。
他友情提示自己的老大不要偏離話題:“就是關於韓山童會不會怪罪於我軍”
“哦,這個啊,陸先生肯定會有高明的見解,你們問他好了,我先聽曲,嘻嘻。”朱雲天匆忙地拋下一句話,蹺起二郎腿,閉上眼睛,便重回花叢,享受聲色犬馬去了。
三人一致強烈地譴責老大的道德問題,完了都看著陸仲亨,讓他說說大哥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陸仲亨笑道:“翼寧之圍自然有希望解救,但人世間的道理是,一方松,另一方必然緊。在汴梁城的時候,大哥給我出過這樣一道題,說你媽和你爸同時掉進了深不可測的水潭,需要你去救助,你呢,身體薄弱,只能下一次水,且一次只能救一個人,時間來不及。到時你怎麼辦?大哥說,這時你有三個選擇,一,誰都不救,保全自己,但你爸媽兩人就都得死;二,救你爸,但你媽就得死;三,救你媽,同樣,你爸就活不了。我覺得現在拿這道題比喻這件事,非常合適。現在盛文鬱和另兩支被圍困的紅巾軍,就相當於掉進一潭深湖的三個人,需要大哥救一個。大哥見了皇帝,提及此事,若要解翼寧之圍,當然必會有所託詞的,紅巾軍當滅,但並非該全部消滅,一定要給皇帝講明這個道理。為什麼,如果紅巾軍全死光了,沒人跟陳友諒爭地盤了,則陳友諒一定傾巢出動北上進攻元軍。試想一下,如果皇帝採納了大哥的建議,欲用紅巾軍牽制湖北的陳友諒,那麼把包圍圈開啟一個缺口,放一部分出來是有可能的,但另一部分是萬萬放不得的。盛文鬱出來了,韓山童還會有機會嗎?滅頂之災正等著他。我料韓山童一年內必死於元軍之手。”
他之所以敢做這樣一個斷定,就是想清了朱雲天解救翼寧紅巾軍的基本思路,放盛文鬱,殺韓山童,給皇帝的建議是,以盛文鬱部去牽制陳友諒,因為這兩部分義軍在本質上是根本不同的,利益互相牴觸,信仰也不同。這一點,朝廷不可能看不到。
如果把紅巾軍全滅掉了,不僅這一戰需要消耗大量的元軍,還間接替陳友諒除去了一支未來的敵人。
有朱雲天講過的這一個故事做為鑰匙,加上陸仲亨個人的分析,問題講到這裡,三人總算茅塞頓開,包房裡傳出了爽朗的笑聲。不知道的以為是這房裡的人在討論風月之事而發出的浪笑,其實卻是一場陰謀制定大會,幾個當世奸雄損人利己的奸笑。
等這幾名歌女唱完兩曲,天色已近半夜,鳳泉樓的老闆神秘兮兮地敲開門進來,問朱雲天是否需要把這些歌女包夜享受,稱本樓今日優惠價,每名歌女只需五十兩銀子,還附送一頓免費的宵夜。
朱雲天心癢難搔,但一想到在汴梁城內的遭遇,生怕再搞到官妓之類的貨色,不敢再行越軌之事,於是頗不情願地回絕了,帶了兄弟們回了客棧。又歇了一日,便整裝北上,越過黃河,直朝大都而去。
臘月十五,天氣大寒,乾躁,有風,太陽被烏雲遮蔽。
懷陽城頭的共和軍大旗突然喀嚓一聲,被巨風吹折,帶著猛烈的一聲呼嘯落下城牆,倒插於護城河厚厚的冰塊之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隨著一陣轟轟的炮響,城外不遠處的江面上密密麻麻的射來幾十顆疾如雨點的彈丸。有的擊中了城牆正面的磚瓦,有的落到了城樓之上,還有的直接飛入城內的民房。
懷陽城的百姓陷入了一片混亂,城上的共和軍死傷不少,到處橫七豎八地躺著被彈丸擊中的屍體,凌亂的軍旗,散落的兵器,一片狼籍之狀。
少頃,江面上的炮火漸熄,想必敵軍正是重新裝彈,做第二次的炮擊準備。趁著這個時機,第二批共和軍的敢死隊排著隊衝上了城牆,後面跟了一隊年輕力壯的百姓,把死傷士兵抬運到城內進行包紮治療。隨後,士兵們加緊構築城頭的防禦工事,搬運石塊,填充在牆垛下面。把火油備足,弓箭、投槍、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