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活到今日的”話未說完,卻忽然發覺說的太多了,不經意間驗證了花闌剛才說的一部分話。
而,花闌的一部分話是真的,現這種情況下,所有都會理所當然地認為,她臨死之前的所有話,都是真的。
皇后只覺全身無力,癱軟地,所有證物證齊齊指向了她,她終於也明白了百口莫辯是什麼意思。
她無論如何也不明白,為何所有的矛頭全都指向了她,那個惹眾厭惡的難道不是惠妃娘娘嗎?她一直都是偽裝示弱的啊,為何突然之間,所有都發現了她的真面目?
此刻,就算她是再清白的,也無力迴天了;更何況,有些罪惡之事,她的確做過。
她無力地低下頭:“臣妾無話可說,只是,臣妾的哥哥是無辜的,還請皇上饒哥哥一命!”
皇上冷冷一笑:“王遠以下犯上,目無皇室,不但藐視朕,還殺了朕的妃妾,皇后覺得他無辜?朕倒覺得他十惡不赦!”
“他今日敢殺朕的妃妾,明日就敢殺朕!”
“不!不是的!”皇后痛哭流涕,抬頭望住皇上,“哥哥只是性子魯莽,卻從未有不臣之心啊,還請皇上明察!”
“別說了!”王遠扔了劍,立身一片刀光劍影之中,怒道,“殺償命,微臣殺了,該殺該剮,毫無怨言。可若是說臣有不臣之心,臣抵死不認!”
“是嗎?”皇上遠遠看著他,居然笑了,“那,此番來長安,為何帶了三千多兵士?”
皇后臉色一片死白,三千,可以發起一場小規模戰役了啊!
而王遠也瞬間氣勢全無,三千,他原本只是要帶三百的,可是皇后妹子寫信要他帶三千。看了今日的狀況,他才知道,原來皇后殘害皇嗣想奪華妃之幼兒立為新皇。
他片刻之前竟也後悔了,卻是後悔沒帶三萬,又怨妹妹沒有給他說清楚,若是重立幼帝大權落入王家,他倒是願意冒這個險的。
可現,只能嘆悔之晚矣。
就這時,戍守長安城的武督領戎裝浴血地小跑進來稟報:“啟稟皇上,王遠亂賊的三千兵士已盡數滅於長安城外十里坡!”
皇上點了點頭,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
江採兒一旁看著,忽然覺得這場戲有些陌生了。
皇后的臉上頓時抽去了一切的表情,難道,難道是皇上容不下哥哥的權重,早就想除掉哥哥了,所以
難道幕後操控一切的,是皇上。
是皇上想殺她了,於是扣了她逆謀的罪名?怎麼能?
這一刻,她忽然滿腹委屈,卻又好像什麼情緒都沒有了!偽裝了一輩子,算計了一輩子,到頭來,卻終究還是沒有確切地弄清楚,到底是誰害她?
可,清楚或是糊塗都不重要了!
很多年前,那個男的心裡就沒有了她的位置,現,他的聲音也是那麼的冰涼無情:
“節度使王遠謀反竄亂,殘殺宮嬪,擇日午門斬首,家親一律流放關外皇后王氏,忌妒無德,殘害皇嗣,毒殺宮嬪,居心叵測,廢后位,賜鶴頂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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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採兒坐屏風前的竹椅上,靜靜地看著竹榻上的華妃,腦子裡有點兒空。
適才她化作背景,隱匿角落裡看完一場大戲,卻怎麼都沒有酣暢淋漓的感覺。
她忽然發現,其實她的計策有很多漏洞,完全要憑藉著每一個環節精準無誤的發揮才能達到完滿,就像是隻能理論上成行。
可偏偏,這場戲裡摻進了太多的因素,華妃有華妃的預謀,皇上也有皇上的預謀。
早華妃摔下那碗湯之後,一切都不按江採兒的計劃行走了,可一切偏偏又鬼使神差地按江採兒的步驟進行著。
其實應該算是功德圓滿地勝利了,可她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她靜靜看著華妃,後者唇角的汙血清理掉了,吃過藥之後,沒有繼續再吐血,卻也看得出來只是苟延殘喘。
華妃蒼白的臉上異常的乾淨,淨得沒有一絲情緒,像是拿水泡洗過一樣,有種瀕死的恐怖。
江採兒屏退了宮女,從袖中拿出一隻綠色的小瓶子,遞到她嘴邊:“這個能解百毒的,鶴頂紅都可以解!”
華妃卻別過了頭去。
“原來是不想活了!”江採兒漠漠地收起瓶子,重新坐好,停了一會兒,問,“為什麼?”
華妃蒼白一笑:“若是,想害皇后,多死一個,籌碼籌碼會更重一些吧?”
“這話什麼意思?賣情給嗎?”江採兒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