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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本身並不讓她後怕,仙樂居位置偏僻,無過往,不會有知道他們的事,而柏原羲,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他不會想讓她死。
讓她害怕的是,她清清楚楚地記得被他擁住睡他懷裡的感覺,依戀而又無憂,溫馨而又安心,就好像從來沒有那麼寧和淡遠過。
無論皇上對她多麼寵愛,給她多少賞賜,封她多高的名分,她都沒有那麼輕鬆愜意的感覺!
她還記得,當他說:“江採兒,記好了,是柏原羲!”的時候,那時意識悄然模糊的她,腦海中卻湧過一個清晰的念頭——
知道是柏原羲啊,如果能帶走,會不會很好?
江採兒下意識地抱住頭,深深地蜷進被子裡,什麼也不想想起,什麼也不想聽見,他多麼美好啊,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他們的身份如此尷尬的時候,會變成這樣?
內心的痛苦已然不能再忍下去,江採兒掀了被子,猛然坐起來,彷彿睜開眼睛,那些事情就不會縈繞心頭了。
她望著偌大的空空的寢殿,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孤獨和寂寞。腦子裡也空空一片,呆出了神。
不知呆坐了多久,聽見了有輕柔的腳步聲。尋聲看去,就見雙兒正探頭往這邊望。
“什麼事?”
“娘娘原來沒睡著嗎?”雙兒緩緩上前,柔聲道,“娘娘,玉美過來給娘娘請安來了!”
江採兒沒什麼興致:“哪個玉美?”
雙兒回稟道:“唐才昨夜裡承了寵,今兒一早就晉為玉美了!”
江採兒眼眸一暗,掀了被子就下床,
她整好要去找她算賬!
進去前廳之前,江採兒深吸了好幾口氣,做了好幾輪的心理建設,才努力擺出一張笑容燦爛的臉,瞥了一眼魚兒端著的兩支玉杵,定了定心緒,才嫋嫋走進去。
玉環打扮得漂亮了一些,畢竟升了位份,又剛剛承了寵,服侍她的宮女太監想必也不能像之前那般怠慢她了。
這次過來,她身後竟還跟著一個品階較高的服侍宮女了。
玉環一見採兒進來,便趕緊起身行禮,“給梅妃娘娘請安!”說完,又對身後那宮女吩咐道,“碧雲,把東西拿過來!”
採兒先是微微一愣,碧雲?聽上去怎麼像避孕呢?
再看過去,就見碧雲端著一盤首飾上前來,魚兒趕緊上去接下。
採兒瞟了一眼,算不得是稀有,卻也都是貴重之物了。
玉環笑道:“這是答謝娘娘的!還請娘娘不要嫌棄才是!”
江採兒懶懶坐下,微笑道:“都是姐妹,怎的說如此生分的話?”
話雖這麼說,心中卻暗自揣摩,昨日承寵,今日便這麼闊綽地送東西來,先不說她或有別的所圖,單是看這些東西,就知皇上給她賞賜的必定更多。
怎麼回事?
“那酒,玉環用著可好?”採兒故作無意地一問,眼睛幽幽盯著她。
玉環卻毫不驚慌,很是坦然地笑答:“很是好!皇上昨晚與說了好多的話,還說,還說有知己之感呢!”
她這說的是真話,她昨日看了江採兒手中的竹筒,便好奇這兩者有什麼區別。採兒臨走之時把竹筒遺落了涼亭裡。
玉環便把兩個都開啟聞了聞,自己的那個清淡無味,聞著像水;另一個卻鮮香撲鼻。玉環不知採兒是弄錯了,還是臨時反悔不想幫她,可無論如何,她憑自己的直覺選了有香味的。
結果,皇上喝了那酒,格外開心,與她說了好多的話,再後來,床上的內容沒什麼美感就省略了。
江採兒微笑著咬牙,知己?哼,這就是解心酒的魅力嗎?
她笑道:“如此這般,那便是玉美的好福氣了!”說完,又慵懶地朝雙兒伸出手,雙兒趕緊把玉盤中的玉杵拿過來,放娘娘手心。
江採兒握住玉杵,自顧自地臉頰上按摩了起來。
玉環盯著玉杵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想了起來,問:“娘娘,這可是那凝脂玉杵?”
江採兒斜睨了她一眼,道:“正是!”
說完,見後者的目光已然落到盤中的另一隻上,便淡淡一笑:“這玉杵珍貴,但本來就是一對的。本宮怕會丟失,所以一直收撿著另一隻。可近來,本宮想著淑妃娘娘懷孕身,他日產子之後,容顏許會有變,於是打算把這隻送給淑妃娘娘去!”
玉環望著玉杵時渴切的目光頓時黯淡下來,勉強扯了扯嘴角,道:“淑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