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姮娥一般可望不可即,又似冬日傲然枝頭的梅花般若即若離。
這樣的女子,是任何男都想佔有的。就像他此刻的欲/望。
他來的時候,分明下定了決心,若她還是之前的樣子,一定扭頭就走,再也不見;可,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挪不開了,只想將她攬進懷裡,愉快放縱。
他想他是輸給她了。
他就這樣心似狂潮地看了她良久,終於走到桌子邊,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水,攥著茶杯卻不喝:“婉儀怎麼還未就寢?”
江採兒唇角一彎,笑得極淺:“嬪妾睡不著!”
“為什麼睡不著?”他盯著茶杯底,眼中水光跳躍,“還是,料到了朕今日會過來?”
江採兒早就知道自己的這個計策糊弄不過他,但是,她眼眸平靜無波:“嬪妾不知皇上今日為何過來?”
“是嗎?”他扭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笑,彷彿拆穿她的謊言讓他很興奮。不得不說,當他洞悉她計策的那一刻,他心中湧過一陣莫名激盪的狂喜。
他知道她想吸引他的注意,而他也是想念她的,所以他才過來了,可她居然否認了。
“嬪妾不知皇上為何這樣說?”她目光一片坦然。
皇上的眼神又暗了下來,冰涼一笑:“不知道?一樹銀花,翩然紅衣,這些難道不是的計策?好,如果不是,那獨有的忘憂香,總該是的吧!”
是啊,忘憂香,清雅迷,聞之忘憂,是江採兒自己調製出的最喜歡的一支香料,也是皇上口中后妃身上他最喜歡聞的一種。
它,其實並沒有唐玉環以為的催情作用,有的只是,讓皇上一聞到,便想起江婉儀沐浴後令迷醉的體香,和隨後與江婉儀天上間的歡好。
所以,玄宗把唐玉環壓倒美榻上的那一刻,忘憂香絲絲入鼻,關於江採兒的銷魂記憶便再也壓抑不住了。
那時,他體內燥熱難耐,可腦子卻異常清楚:今夜,他只想要江採兒。
他很快下了定論:“所以,是利用了那個叫玉環的宮女,吸引朕過來這兒!”
江採兒執拗地搖了搖頭:“這些確實是的計策,可目的卻不是為了吸引皇上。而是為了幫的好姐妹圓她的妃子夢而已!”
玄宗眼瞳縮了縮,這點他倒是沒有想到的。
“玉環聽說當初嬪妾就是這樣引皇上側目的,所以叫幫她,還叫把忘憂香借給她用。嬪妾與玉環姐妹情深,所以”
江採兒默默低下頭,怎麼看都像是被冤枉了的委屈樣子。
心裡卻暗想:既洗白自己,又刷黑唐玉環,何樂而不為啊!
皇上愣了愣,半天沒說話,臉色也似乎緩和了一些,可不一會兒又陰鬱起來:“婉儀倒是大方,竟會給朕送女子了!”
江採兒緩緩別過頭去,留給他一個淡淡哀愁的側面:“嬪妾不願意又如何?皇上不喜歡嬪妾,嬪妾無依無靠的,只願幫助先前的姐妹,也算是以後有個照應不是?”
她的聲音低得是說不出的憂傷,聽得他都揪心了。
他訝異地皺了眉:“朕何時說過不喜歡了?”
“皇上半個多月不來看嬪妾,還說喜歡嬪妾?”她仍舊是愁容淡淡,語氣裡也有隱約的埋怨。
這卻叫玄宗異常的受用,想起舊事,居然不惱了,有些溫柔地嘆息道:“這是賊喊捉賊了吧!當日,分明是對朕不冷不熱的,說忤逆都不為過!”
“那是因為嬪妾害怕啊!”她一時激動地轉過身子來,雙手緊摁桌沿,目光灼灼望著他,只一瞬,便知自己失態了,遂立即恢復了淡漠的神情,扭過頭去。
話說,江採兒的演技日臻精藝了!
皇上當時便看懂了她眼中熱切的情愫和心底艱難的鬥爭,問:“為何害怕?”
江採兒無力地閉了閉眼,嘆了口氣:“嬪妾這深宮中,沒有可依靠之,唯有把皇上當做天一般的靠山。皇上對嬪妾很好,嬪妾很感激,也想一直和皇上這樣好!”說及此處,她羞澀起來,尷尬地捋了捋鬢角的碎髮,落入皇上眼中,更是嫵媚非凡。
“可是,三位皇子和麗妃皇甫德儀的事,嬪妾實是嚇壞了!她們不都是皇上極寵過的?而皇子更是皇上的至親,”江採兒說及此處,悲傷哽咽起來,“連他們都性命不保,嬪妾位份不高,又無子嗣,豈不更是命如草芥,隨意便叫奪去性命了?”
皇上驚怔片刻,垂眸不語。
如此看來,她對他其實是一番深情的。更難得的,還是一番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