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卻只見白衣少年策馬離去的身影。
“我不是故意的”她喃喃自語,忽然回過神來,不能,不能走,她還沒有說一句完整的對不起。
“柏原羲!”她使勁全身力氣,奮力地向他跑過去,“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可她的話剛一出口就被夜風吹散。
她從來沒有跑過這麼快,快得她幾乎要被風捲起來,呼吸再也不順暢。
肺裡湧進太多的冷風,她的世界似乎要爆炸了,可她還是聲嘶力竭地呼喊:
“柏原羲,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跑得太快,快到絆倒在地上;她喊得太用力,用力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柏原羲!你聽見沒有?”
可那個身影在閃爍的淚光中早已看不見了。
星空一如亙古的幽深,空曠漆黑的原野變成一條深邃寂靜的河流,而少女白色的衣衫像是一葉孤獨無力的小舟。
長風呼嘯,漸漸將她淹沒。
江採兒回宮之後,一直精神不振,唯獨與甄王一起的時候強作歡顏,其他時節,俱是神色萎靡。
雙兒和魚兒竭力寬慰過幾次,總不見效,找不出原因來,也不免憂心忡忡。
好在皇上不常來,惠妃病重,他長日陪著,並沒有機會過來看江採兒這鬱鬱寡歡的臉。
江採兒也落得清閒,她現在最不需要的,便是身邊多一個皇上。
這樣的日子過了六七日,雙兒便來報說,惠妃娘娘沒了,不過,聽說死在皇上的懷裡,去得很安詳,都是帶著笑的。
江採兒默默地想,其實惠妃娘娘這一生過得還是挺恣意的,給皇上做妃子,她其實已經得到了大多數妃子沒有的那份長久寵愛。雖是把周圍的人折磨得夠嗆,她的一生卻是過得瀟灑隨意,反正她的世界裡只有皇上和她,死去也了無遺憾。
也難怪會帶著笑了。
江採兒不禁又想,不知道多年後她死的時候,笑不笑得起來呢?
不知是因漸入秋季,還是因為整日不苟言笑,江採兒病了,整日裡茶不思飯不想,只想窩在床上一動不動。她想,她只怕是得了相思病了,也不讓雙兒和魚兒叫太醫,依舊每日這樣渾渾噩噩地過著。
她連續稱病多日,連雙兒看著都著急,有一次便小心翼翼提醒:“娘娘,惠妃娘娘才走沒多久,皇上正是傷心的時候。你這天天稱病的,皇上來了好幾次,結果全給您趕到玉美人那兒去了!”
江採兒對宮裡的這些事兒越來越沒興趣,翻了個身,繼續鑽被窩,“玉環長得像惠妃,皇上想念惠妃,自然就會跑去她那兒了!”
“可您要總是這樣,那玉美人就得越來越受寵了啊!”魚兒也幫襯道,“皇上原本最寵愛的就是娘娘,現在只是以為娘娘病著,才不來。娘娘您可得趕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