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看上去是幾位中年紀稍輕的,她眉目清秀,粉面如花,接過皇后娘娘的話頭說道,“這位宮女,比起當初的我,真是標緻多了!”
江採兒聽言,便猜到說話的這位是唐玉環口中的皇甫德儀了。
皇甫德儀身旁第一個位置上的妃嬪生得端麗大方,眉目間還透著溫淑嫻雅之氣,聽了皇甫德儀的話,微笑道:“德儀清秀可人,也討皇上的喜歡,是以無需自謙!”
德儀聽言,回眸報以一笑,還微微頷首。
江採兒看在眼裡,暗暗猜測,這位年紀稍長、位份稍高的妃子,很有可能就是華妃娘娘。
這位娘娘話音未落,坐在堂廳對面的妃嬪卻嗤笑了起來:“華妃姐姐還真是會安慰人!現下皇上的心都在惠妃那兒。當初,你們都說皇甫能俘獲皇上的心,結果呢,惠妃娘娘生產完了,還不是又把皇上抓得牢牢的?”
她不懷好意地瞟了江採兒一眼,哼哧道:“我看她呀,只怕也是一個路數的!”
江採兒聞聲看過去,就見這位娘娘鳳眼尖臉,漂亮中透著一股子妖媚的氣息,恍惚記得曾經看的野史中提過,玄宗的一位趙麗妃,出身青樓,囂張跋扈,說來,應該就是這位了。
不禁暗笑,這位種馬男主還真是來者不拒啊!青樓的娼女都能給他接到宮中來做妃子。
也是,他要不是“海納百川”,又怎麼會生出三十幾個皇子,四十幾個公主呢?
籃球隊,足球隊,打麻將,玩拔河,那是小菜一碟。召開皇宮運動會兩人代表一個省,都是綽綽有餘啊!
她的心裡莫名有些沮喪,為梅妃,也為自己。
想她從現在開始,就要抖擻了精神,披荊斬棘地往上爬,可真正到了妃嬪的位置,還得和這種對手爭寵鬥智。
想及此處,江採兒為靈魂深處那個目下無塵的梅妃覺得不值。
而從自己的角度看,她今後要追過去的那個人,卻是她不可能再愛的人!
真心覺得生活失去希望了!
還在沮喪之際,正襟危坐的皇后娘娘開口了:“麗妃你這毒舌也該收一收了,那麼會說話,也不見你哄住了皇上!”
趙麗妃咬碎一口牙,吞了聲音。
皇后娘娘看向江採兒,笑容微微:“江採兒,你覺得,去皇上跟前伺候可好?”
江採兒差點兒沒嗆聲,有這麼不彎不繞直接切入主題的沒有?
這一世,她必須要爬到皇上的身邊去,但不是現在。若是現在,她還沒弄清惠妃的底細,絕對會死得很慘,然後命運輪迴。
江採兒低眉順耳,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奴婢,奴婢不知道”
皇后娘娘輕輕一笑,眼中卻有絲絲的無奈與心酸,道:“十六歲,是個好年紀!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
話語戛然而止,她像她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十七歲的少年還會牽著她去郊外騎馬,而現在,二十七歲的皇上卻很久沒來過她的鳳鸞宮了。
採兒察覺出空氣中的異樣,謹慎地低下了頭。
皇后想著想著,心中抽痛,一時不想再提這事,轉而目光有點淡,問道:“江採兒,今日叫你來,是有一件要事問你!那日你失足落水,是意外,還是人為?”
江採兒服了服身子,按著之前就想好的策略,恭恭敬敬道:“回稟娘娘,奴婢是自己貪玩,一時不小心滑入水中的!”
皇后明顯地愣了愣,說:“你不必擔心有人會報復打擊你,本宮以及在座的各位娘娘德儀,都會替你做主的。即便那人再如何囂張,也逆不過宮中的法去。”
皇后以為搬出了眾位妃嬪和法典,這丫頭便會立刻痛哭流涕地說出實情求皇后做主。
但這個小宮女卻愈發迷糊了,睜著一雙懵懂的大眼睛,細細的眉毛擰在了一處:“娘娘說什麼?‘那人’是誰?奴婢,怎麼聽不明白?且奴婢當日就是不小心落水的啊!”
在座幾位妃嬪皆是疑惑不止,齊齊看著皇后。
皇后皺眉片刻,也不知哪兒出了錯,看著這個宮女單純如水的眼眸,她不禁僅懷疑自己,難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只可惜,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飛了!
皇后難以嚥下這口氣,可又無可奈何,目光落在一旁的古琴之上。想起江採兒善古琴,便揉著有些痛的額頭,揮了揮手:“罷了,你先給本宮彈一首曲子吧!”
江採兒上一輩子沒人與她宮鬥,她的時間就全用在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歌舞刺繡上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