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沒有作用,她也不知道。
揹著包袱,跟著柏原羲走到了前院,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在門口停了下來,神情淡漠地看著對方。
江採兒心中嘆了一口氣,說:“你先出去吧,我關了門,再從那裡爬回去好了!”
柏原羲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光閃了閃,說:“你先出去吧,我關門!”
江採兒心想,你愛鑽洞就鑽唄。
於是不客氣地出去,等柏原羲關了門,然後一瞬不眨地盯著那個洞口,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等著看柏原羲這個疑似貴公子從洞裡爬出來時的狼狽樣子。
沒想,身後的牆壁上突然傳來響亮的踩踏聲,採兒回頭一看,就見白衣少年如展翅的大雁一般,輕盈靈巧地從高高的土牆那邊飛了過來。
少年衣袂翻飛,遮住了藍天上的陽光,他身手矯健地落下,帶來一陣清風。
江採兒額前的碎髮一時亂舞,瞠目結舌:你功夫這麼好,剛才看我鑽洞的時候,都不攔一下?
他瞧了她一眼。
女孩兒眼中一會兒沒見他鑽洞的失望,一會兒見他飛身的驚訝,一會兒被耍的忿怒,變來變去,很是糾結。
他似笑非笑,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說:“走吧!”
江採兒一臉灰,很是不滿,跟在他身後,謀劃著待會兒過江的時候,把他推到水裡去淹死。
才走沒幾步,就聽見身後有人驚呼:“採兒!是採兒回來啦!”
江採兒脊背一顫,轉過身去,就看見一個十□歲的放牛郎,坐在一頭大黑牛背上,戴著草帽,手裡拿著吹口哨的桔梗。
這人,她上輩子就見過。沒想到,這輩子,劇情變了那麼多,他這個頑強的小強竟然還在梅花島上跑龍套打醬油!
柏原羲回過頭來,看那放牛郎一眼,問江採兒:“你認識他?”
江採兒眼睛閉了閉,心中哀嘆,千萬別問他的名字
下一秒,放牛郎很自來熟地衝柏原羲一抱拳,笑著咧開一口大白牙:“在下李太黑,是江採兒的鄰居!”
柏原羲愣了愣,看著他跟墨水一樣黝黑的臉:“你是李太黑?”
李太黑嘿嘿地笑了笑:“我知道我很黑,所以我娘才給我起的這個名!”
柏原羲這才意識到剛才那句反問有些不禮,忙解釋道:“我並不是說你,呃,黑而是,我有另一位朋友,叫李太白!聽上去,與你的名字有些淵源!”
李太黑從牛背上滑了下來,笑著稱呼:“公子?”
“柏原!”
“柏賢弟!”
江採兒不厚道地咧嘴笑了。
柏原羲深邃的眼波抖了一抖,但沒解釋。
李太黑十分熱情好客,上前便邀請柏原羲去他家中小酌一杯,又邀江採兒去他這半個青梅竹馬家裡敘敘舊。
柏原羲不太自來熟,而江採兒不知道他這“半個青梅竹馬”是什麼意思,於是,兩人委婉地推辭了,但耐不住李太黑太過熱情的邀請和西下的夕陽,便去了李太黑家。
李太黑許是在島上呆久了,長日無人來訪,寂寞得很。此次遇上了“回家探親”的江採兒,和“慕名來訪”的柏原羲,心情很好。
他在屋子後邊的梅林裡置了一個小方桌,手腳麻利地準備了一桌子的菜,三人坐在夕陽之下,梅花林中。別有一番風味。
江採兒四下看了看,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大片大片如雪般的白梅。晚風拂過,細小的花瓣簌簌飄飛,偶爾落到碗碟之中,帶來清新的香。
遠處裊裊炊煙卷著紅霞,飄向西方的落日。
在如此人間仙境中品美酒,嘗佳餚,豈非難得的樂事?
採兒不禁暗歎,這李太黑還是很懂情調的!
而柏原羲很快也發現,這個李太黑和他的另一位朋友李太白,是有一些相似之處的,比如,愛作詩!
李太黑才喝了一口酒就開始詠詩做賦了,柏原羲本就是愛詩之人,但性子內斂,只在一旁聽著,偶爾點評幾句。
可等到他喝了幾杯酒之後,漸漸脫了形,便也加入李太黑的行列中,兩人一來一往,好不熱鬧。
坐在一旁的江採兒就很痛苦了!
這不是擺明了欺負現代人嗎?
古人作詩就跟寫作文一樣,有什麼了不起,叫你們寫梨花體淘寶體咆哮體,你們也不會啊!
江採兒苦悶不已,抓起酒杯,一仰頭將裡邊葡萄美酒咕咕全喝了下去,味道果真甘甜鮮美,還有點兒酥酥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