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叩門聲。
“小姐。”
“我先躺一會兒,就不起身了,有事就在門口說吧。”
“媽媽說,要是您閒得慌今晚上出來舞個曲兒也行,只是萬萬別乏了小姐的身子。”
“不打緊,替我給傳個話,就說今夜嫿兒會準時出場。”
“是。”
抿著嘴笑,看來跟我料想得沒錯,那老鴇估計自那次後想錢想瘋了,只是礙於虞嫿的面子不好說而已。
唉,這幾日被困在這房裡,不能見客。想打聽後湮宮的事兒也不能。
今日看我怎把他攪個翻天覆地
只是
曲起食指,低頭,勾起衣袍的前襟,使勁往裡面探頭瞅瞅。
空空如也。
汗,我這個樣子能去勾引誰啊?
扳個手指,數數。
昨夜才變的男兒身。
今日鵲兒在身邊忙活也才想起來,平白嚇出一身汗,在她背身子端熱水的時候,順手將桌上擱的一盤早點裡,拿了兩個饅頭偷偷揣在懷裡呃小胸脯鼓了些。
汗,
幸好她沒發現,如今餓了,饅頭早從懷裡掏出來進嘴裡了。
現在尚可打發她出去,今夜要跳起來汗,說不定還得陪幾個客人,這要露餡了可怎麼是好
真不知道,虞嫿混在青樓裡扮了幾年女人是怎麼做到的,這事還真得佩服他。
不經意的露一小截白藕似的手臂,抬手鬆松懶懶的綰一下雲鬢,斜靠在躺椅上,周圍白霧繚繞,青女們拋著雲袖,舞姿誘人
輕輕掃一眼臺下,魅入眉梢,一片抽氣聲。
懶懶唱個小調。
舞就不跳了,怕冷不丁蹦出一兩個饅頭,虞嫿就該找我麻煩了。
隨便扯一個舞姿翩躚的青女,伸著手撫上她的臉,將頭枕在她肩,懶懶的依在她懷裡,隨便伸一兩個胳膊,翹個蘭花指,晃悠幾下,就算完事了。
只是
臺下已是沉迷一大片了。
寒,原來懶人也有懶福。
聽說,鳳國最近有個大人物要回國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掃一眼,
嗯,那個穿青錦繡雲袍的男子今日又來了,好像叫啥傅公子,看起來應該算是大人物,不知道能不能套到一些訊息只是,他旁邊那個嗯,挺眼熟的紅衣袍,狐狸也喜歡穿那鮮豔的衣袍的。
一聲輕叫喚。
手一抖,身下那個女子幽遠的眼神掃過我,我一激靈,把她臉給掐紅了。
吶吶的縮手,把剩下的曲子匆匆忙忙的哼完了,起身往臺下一瞅,那傅公子一臉喜意的往我臉上望,握著扇子就要向我走來,而他身邊的位子早就已經空了,三盞茶擱置在桌上,分外打眼。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我卻腦海裡滿篇的浮現
那驚鴻一瞥的紅衣,
兩、三盞茶杯
我突然沒來由的打個冷顫,對傅公子匆匆鞠個福,恍惚笑了一下,退下了臺。
通往閣樓的走廊漆黑一片,平日裡擱在牆上的小紅燈籠也滅了,冷清清的。
緊攥指尖,心裡怦怦直跳,像是有小鼓在裡面敲,心慌意亂的。外頭傳來的陣陣嬌嘆聲和男人喝酒調笑聲。
頓了一下,穩定心緒,猶豫著要不要回去。
難得登臺出場一次,又遇著了主兒,莫不要因為匆忙間瞥的一個影兒就心緒不定,一定是看錯了一定是看錯了。
“湮兒。”
身子抖了抖,撇頭去望,黑壓壓的漆黑一片。
“湮兒。”聲音平穩裡有些顫,溫柔的喚著,熟悉的聲音讓人沒來由的心也揪了起來。
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撲鼻而來,徒然間溫暖的觸感輕撫上我的臉,細細的摸索著。我一下子懵住了,腦子裡滿是那個一席白衣神仙般的人,淳陽霽雪。
是他麼,
他怎麼來了
拽著擱在我臉上的那隻手,眯著眼想看得更清,身子一顫後面就驀然被抱住,摟得緊緊地教人掙不開。腦袋昏沉沉的不敢去多想,只是死死的抓著前面那人的衣袖,有些不安的抬著頭,在黑處望著他。
“湮兒,別怕是我,霽雪。”
背後細細簌簌的衣袍摩擦聲,冰涼的髮絲垂在我的耳畔,背後貼著的身子倒是滾燙的“不準怕,氰兒我也來了 。湮兒你好狠的心,丟下我一人跑了。”
哎呀,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