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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終於來了呢我等了十年啊”他喃喃自語,眼中莫不是極大的愉悅。

三日後,平王攻城。宸帝下令點燃所有埋在平王大軍駐地之下的火藥。不消半日,八萬大軍只剩不餘一半。平王力挽狂瀾,卻終究還是兵敗如山倒。

與此同時,淵弄炮轟盤龍關。火速奪回那最重要的屏障。翌日,征戰倉狼,與那六萬士兵裡應外合,不過十日——倉狼國滅。

淵龍史記曰:宸帝十年一月二十日,統一兩國。自此天下再無倉狼,惟有淵龍。

莫家出兵之後,莫鳶尋亦跟隨莫翼一同征戰倉狼。

“我原是不想去的。”出發之時莫鳶尋如是說,“但,我不想看他失敗。”他的神色淡然,絲毫沒有愉悅或者是恐懼。莫翼——比竟是他的父親。

他們離去的那天風很大,莫鳶尋的墨色長袍被吹得獵獵作響。他的髮絲隨著狂風四散飛揚,黑色曼荼羅一般的妖冶。白雪在他們身後紛紛揚揚,一切完美地如同一首訣別之詩。

而後夏君離轉身,回房。身邊跟的是,莫鳶尋親自培養的暗衛。

夏君離笑,弧度瞭然。莫鳶尋以為這樣便能保他安全。但,其實也不過只是以為罷了。

“夏少爺,老爺有請。”舒坦的日子不過五日,空悅便按奈不住了。

夏君離理了理外衣,推門而出。空悅站在院中。青杉文雅,雋秀清俊。他大約是等待良久了。但他的面上沒有絲毫的不悅。他凝望著夏君離,這一刻也許他早已望穿秋水。但另他失望的是,夏君離依然淡然如水,雙眼含笑。

這日雪下得小了很多。白雪撒滿空悅的雙肩,融化成細小的水珠子,而後匯聚成水滴,便滴落在雪地之中,卻因冰冷的溫度而再度凝結。

大自然總是如此神奇,週而復始,樂此不疲。夏君離在空悅身後心不在焉地想。微微上翹的嘴角,一如既往的弧度。是如同謊言般的從容不迫。

空悅帶著夏君離來到地窖。撲面而來的冷空氣另夏君離微微皺眉,卻還是遲疑著跟隨空悅的腳步踏入窖中。

他很快便停住了腳步。也忘記了寒冷。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座雕像,晶瑩剔透,完美無缺。但他並非為此而驚訝。而是,那雕像他其實再熟悉不過。

前世的自己夏君離略微皺眉。不能明白空悅的意圖。

“那是尋兒用了近五個月時間刻的。”空悅像是陷入了回憶,語氣輕柔。“那時候他嘔心瀝血,廢寢忘食。”

夏君離撫摩上雕像,冰冷而僵硬。那是假的——即使它看上去再真實不過。於是他嘆了一口氣,卻無人知曉他為何而嘆氣。

“夏君離。他與你,那個才是夏君離?”空悅斂去笑容,語氣肅殺。

“都是。”夏君離想了想,一笑,再笑。“亦或者,都不是。”

空悅聞言哈哈大笑:“連你自己都不能肯定,你說,尋兒為何卻只認準了你呢?”他說到後來有些茫然,他的笑容有些枯澀的味道。但他沒有在意,夏君離亦沒有在意。

也許,從來沒有人在意。

“空悅,莫鳶尋曾告訴我,我,是因為他而存在這個世界。”夏君離收回手指。指尖已是冷得沒有知覺。“但我卻以為,造成如今局面的,是你。”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定,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空悅聞言怔了怔,既而苦笑,倉皇且悲愴。

“沒錯,是我。”他笑完了,正色道,“若非我當時的預言,若非我告知了尋兒,若非他對你產生莫大的興趣。”他頓了頓,繼續道,“一切的一切。罪魁禍首,大約只有我。”

“如此說來,你根本沒有責怪我的餘地。那麼,你又在不平什麼呢?”夏君離挑眉,悠悠閒閒。面上一直風清雲淡——如是可怕。

空悅亦笑:“你在激怒我,夏君離。我很好奇,是什麼迫使你有如此強大的自信。還是,你真是這麼不想活命?”

“我亦想知道。”夏君離的語氣很誠懇,眼神深邃。“我不明白的,空悅。”他說,他不明白。多少年來他完美無缺,多少年來他疑惑不解。他以為空悅可以給他答案。

但空悅卻說:“大約其實你只是個瘋子,夏君離。”夏君離挑眉,望見空悅死死盯著他,目光如炬,殺氣無影無形,卻無處不在。

夏君離負手而笑。白衣靜止不動,身形纖細無比。空悅卻覺得自己處心積慮的殺氣被他一點點地瓦解,一點點的消失。

冰冷的沉默如同死亡一般盛大。但其實無人苛責。

“你真是個瘋子,夏君離。”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