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而後淺笑:“這位公子,半夜不睡卻跑到我房間來作何事呢?”
“端木憶。”清冷的聲音自對方口中傳出,“而非君離。”不知為何,君離那兩字他聽著就是不舒服。那種感覺在他這樣叫他的時候特別明顯,於是他皺起好看的眉。
夏君離跳下凳子,掌上燈。面容在昏惑的燈光中更顯得淡遠。他開口,依舊是帶笑,只是語氣帶著一絲冷漠:“那,便又幹卿何事?”
“寒。寒殤。不是卿。”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乾脆將夏君離提起來抱到懷裡。
“殤城城主?”夏君離挑眉,心下卻明朗了幾分。也不在意他的動作,“那麼城主夜訪我的房間,是何意圖呢?”語帶一分疑惑,三分戲謔,六分無所謂。
寒殤默然,面無表情。專心地望進他漆黑地眼眸。夏君離亦望著他的眼睛,兩雙眼睛如出一轍,只是一雙清冷,一雙淡然。均是不一般的平靜,激不起什麼漣漪。
“你是我的。”寒殤如是宣告著,纖長的手指撫過夏君離嫣紅的薄唇,“這裡是我的。”他的唇覆上夏君離的唇,卻是淺嘗轍止;“這裡,也是我的。”手指漸漸下滑,來到夏君離左胸處,他挑開薄衫,在手指觸摩的位置印上一吻。
“都是我的。”他宣告著,“以後,不許給別人碰。”他的面色依舊不改平靜,語氣卻是異常的霸道。
戀童癖?夏君離也不接話,只是望著寒殤的眼。那漆黑的眸子讀不出的深沉複雜。
卻未必是有喜愛的。
那麼,這城主究竟想做什麼呢?
“還有。”城主的聲音還在繼續,“在我面前要自稱憶兒。明白?”
夏君離眨眨眼,他閉眼的時候寒殤覺得光芒似乎暗淡了。“不明白那又怎樣?”
“無妨。”寒殤依舊不動,“不過是知會你一聲。”
呵。霸道且有意思的人。夏君離垂下眸子,卻在瞬間被面前的男人大力托起下巴,生疼。直視眼睛,他又說道:“有我的地方,你,只能看我。”
“”眉頭慢慢皺了起來。這個男人,他收回前言,應該是霸道且惹人厭。
寒殤的手指又撫過夏君離的眉。“不要皺。”一點點,輕柔撫平。
不懂。看不穿這個男人。夏君離的眉頭漸漸鬆了,可是心卻是漸漸緊了。他望著寒殤的眼睛,不帶笑容,冰冷壓抑。
“十年。”寒殤不為所動,繼續開口。“十年後,你要在我身邊。”
“城主前來便是與君離說這些話?”夏君離問,卻是不帶任何疑問。剛問完,唇上便一痛,他嚐到淡淡的血腥味。
“寒,或者寒殤。憶兒,不是君離。”寒殤似乎很在意這稱呼,再一次強調。
“你找我有何事?”夏君離道,面上重新掛上淺笑。
寒殤的眼睛透漏出不悅,卻不再強迫他:“為何還不睡。”
難道他有神經病麼?半夜自己不睡覺卻跑來問他為何不睡?夏君離還是望著他,默不作聲。
“因為這荷花?”寒殤等了會,不聽他回答便問道,“不喜歡?”
夏君離搖頭。寒殤便又問:“你不是說這花很高潔?”
“高潔便一定要喜歡?”夏君離雲淡風情地反問,噎住了寒殤。
“那,你喜歡什麼?”
“梅。”他吐出一字,卻無法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任何端倪,始終只有清冷,淡漠。
“哦?有荷那麼美?”他反問,不以為然。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此等美景,自是少有人知。”夏君離的笑,一分羞澀,三分冷意,六分嘲弄。
“哦?我很期待與你一同賞這景緻的那一天。”寒殤像是沒看到這笑,只淡道。他撫著夏君離的眼睛,夏君離的意識便漸漸散開去了。終於,是安靜地倒在了他的懷裡。寒殤將他輕柔地放於床上,為他掖好被子,再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隨著窗“呀”的一聲,光芒盡逝。一切迴歸寧靜,迴歸黑暗。
“主上。”黑暗裡,有聲音提醒那裡跪著一個人。是這夜下陰影裡,隱約一個黑色的輪廓。
“暗,從今開始,保護端木憶。他若受到任何傷害,唯你是問。”寒殤頓了頓,繼續說著,“他的任何事,我都要知道。”
“是。屬下告退。”隨著短促的尾音消失,一切就像是未發生過一般。
憶兒,端木憶。
我的憶兒。
你,是我的。別想要逃。
寒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