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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不過一襲白衣,不過一抹淺笑。然任何言辭在他面前都要失去了顏色。多少年來一直淡然如水,多少年來一笑而過。

“怎麼還不睡。”不知何時青杉之人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黑衣如墨,黑色曼荼羅一般傾城絕色之人。他從身後擁住夏君離,堅決如鐵。

“我認床。”夏君離淡淡解釋近兩個月依然無法熟睡的緣由。也許差強人意,也許真的如此。

“哦。”莫鳶尋瞭解地點頭,“你見到我父親了?”雖是疑問,語氣卻不容置疑。

“我以為你是故意的。”夏君離轉身,面對著他。眸中依稀有淡淡的笑。“為何要另我有危機感。在我未知的時刻,為我擋去一切危險,不是你最應該做的?”他的眼中還有不明白,但依舊深邃地可怕。而可悲的是,莫鳶尋早已深墜其中,不可自拔。

他以為可以義無返顧。

莫鳶尋靜靜地笑。連風月都要為之失色。然面前之人卻毫不動容。他望見夏君離不著痕跡地皺眉,不知為何。

“我不是白痴,夏君離。”他說,語氣溫和而淡漠,像是遺憾。“曾幾何時,夏青夜默默為你不顧一切,但他最後得到了什麼?你與別人結婚的訊息,還是你的死訊?”

“而我很自私,夏君離。我要的,比夏青夜更多。”高傲如夏君離,又豈會躲在他人的羽翼下尋求庇護?這點,夏青夜與寒殤輸的體無完膚。

“但,我毫無自保之力。”他雙手負於身後,月光落滿他的白衣。纖細的輪廓散發出無可匹及的強大。

這另莫鳶尋笑地歡快。他說:“我曾以為你至少會學習毒術。”消 魂之毒,使他不得習武。卻沒有說他無法學習其他的手段。端木禮也曾為他請過多位才華兼備的老師,以求他能有一技防身。但事實上,夏君離據悉拒絕。

“毒在出手前,自己最危險。”夏君離挑眉道,風淡雲清。他說的很正確,但莫鳶尋卻是不再笑了,漸漸漸漸。他嘆了一口氣,語帶惶然。他伸出手,想要觸碰夏君離的臉——那在逆光之下,看的不甚真切。

“君離,我始終以為你沒有活著的慾望。”他說,大約是沉浸在了莫大的悲傷裡,因而錯過夏君離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寂。

夏君離偏過頭,一笑而過。多少年來的一笑而過,多少年來的從不停留——即使有人明白他的寂寞如深淵,卻從沒有人留得住他的腳步。風從這一刻開始大起來了,帶著刺骨的冷,疼痛尖銳。

“我累了。”他只這樣說。很快便被風吹散無影無蹤。他的意思也許只是夜不能眠所導致的疲勞,也許不是。

大概其實無人知曉。而,就算知曉又能如何。

莫鳶尋依舊保持抬手撫摸的姿勢,指尖觸及的卻是冰冷的空氣。他一點一點垂下手,任由夏君離錯身而過。也許只是今夜,也許將會是一生。他們的衣袍在獵獵作響,有髮絲四散飛揚,迷離了他們的視線。

沉默在他們之間衍生。有關愛情,有關傷痛,有關苦楚。

一切塌陷。

六月,寒殤終於得到黎燼許可,下床自由活動。但依然無法妄動內力。大約,兩年之內,根本別想再動分毫。他只能望著眼前的荷花,日復一日,愈加沉默。

殤城的夏天遲來了。往年嬌羞的荷花,今日卻稀少了近一倍——似乎是即將被繁華所遺忘了。

“回主人,任務失敗。”暗靜靜地跪在寒殤身後,依舊是黑色包裹全身,望不見端倪。他的聲音一如墓穴般的寂靜,沒有波瀾起伏。

寒殤疲憊地閉了閉眼。這是這幾個月來的第幾批了?他忘記了。只知道一次次地派出死士到莫家,卻一次次失敗。也許,真的已到那地步了

“三日後,啟程入京。”他說。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的表情。身後的暗領命而去,他依然站立在池前。有風吹過,城中飄蕩的清香不可忽略。良久,他終於嘆了一口氣。

他說:“你可有想我端木憶。”

五日後,寒殤、端木禮,黎燼到達京城。他們的速度不急不徐,面上唯有冷漠與憔悴。

宸帝微笑,一如既往,仁心仁義。他謙和慈善,面帶猶豫:“如此說來,端木少爺是被莫家擄去。這樣,朕似乎力不能及了。”

他說,似乎。但他絕情,卻留有餘地。

“殤城,”寒殤依然面無表情,“換一個端木憶。”

“城主似乎高估了殤城,”宸帝笑的溫柔,襯著明黃格外耀眼,“天下唾手可得,朕豈會在乎一個殤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