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也不錯。
“姜丞相跟榮大人再商議著,秋後要管將軍出兵邊關。這件事恐怕不能行。”張彬遲疑著要不要把京城裡最近發生的事情全都說出來:“屬下被提拔成了新任的監察御史。”
“諸葛先生,你家娘子送來的。”旁邊跑來一個小夥計,往桌上放了一碟剛做好的芝麻酥糖。看來還是女人最瞭解他,芝麻糖剛剛放涼。甜酥得沒有道理,諸葛宸隨手抓起一個給了小夥計,又從袖袋裡拿出兩個銅板遞給他:“告訴我娘子,一會兒我就回去。”
“謝謝先生。”小夥計歡天喜地走了,諸葛宸吃了塊芝麻糖,回頭看著張彬:“方才你說什麼?”
“屬下剛提拔做了監察御史,這是個得罪人的差事。要不是做了這個,也不敢來煩勞丞相。屬下收到一張帖子,皇后的孃家跟這裡頭多有牽連。貪贓枉法最多的就是皇后的親侄兒,可是誰敢去查?”不無抱怨,張彬一臉苦相。
諸葛宸抿了口清爽的鐵觀音,吃著甜酥的芝麻糖,慢悠悠剝著瓜子殼。瓜子仁放在一旁的小碟子裡:“這件事我好像真做不到,就連麻煩一些病症都不敢自己擅自開方子,萬一延誤了病症怎麼得了?人命關天的事兒,誰都不能胡亂說話。”
“丞相。”張彬還要說下去,諸葛宸已經抬手止住了他想要繼續說下去舉動:“有些事情不用跟我說,我不該知道這些事情。你是監察御史,是朝廷命官,該要做什麼自己心裡清楚得很。還有,下次不要再來找我,一個平民百姓,只要有一口安樂茶飯,然後跟自己的妻子兒女平平安安過完一輩子就足夠了。”
“爹。”依依跟哥哥們看了一會兒黃門太監,手裡的麥芽糖吃得乾乾淨淨。擦乾淨手跑過來:“我要吃瓜子。”
“給你剝好了。”諸葛宸指著面前的瓜子仁:“慢點吃,別嗆著。”
“我知道。”依依看到父親身邊坐著的人,大眼睛骨碌碌一轉:“爹,這個人我不認識。”
諸葛宸笑笑:“人家是來找爹看病的。”
“哦。”依依點頭,然後到了張彬面前:“我爹看病要收診金的,如果您實在付不出來,那就別給了。”
“哦,好好。”張彬看著這個嬌豔可愛的小姑娘,忽然想到那時候在相府看到的,還在襁褓間,最後牙牙學語的相府嬌女,說什麼都想不到一下子已經這麼大了:“這是您女兒?”
“嗯。”諸葛宸摸摸女兒的小辮子:“哥哥們都做什麼呢?”
“在那邊看人做麵人,說是那幾個鴨公嗓子的人一點都沒意思。不過要是他們做了壞事,還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依依口齒伶俐,天真爛漫的樣子叫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呢。”諸葛宸摸摸女兒的臉:“依依,爹這兒給人看病呢,你去告訴哥哥們,一會兒就要回家了。”
“好。”依依手裡拿著父親剝好的瓜子仁,一蹦一跳往哥哥那邊去了。
諸葛宸抬起頭看著張彬:“看到了,我只是個鄉間大夫,你說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怎麼處置。再說朝中大事,原就該是你們這些做官兒來處置的,要不怎麼說是父母官?”說這話的時候,臉色不好看。不過還是按捺住自己的不痛快:“你說這些,我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不過要是說得多了,你這個監察御史就不夠格了。”
張彬漲紅了臉,其實來找到諸葛宸也是一點老關係,需要跟他抱怨一下。只是沒想到諸葛宸說出來的話叫人還是站不住腳,換做以前他肯定是要說自己該要怎麼做,或者是做了個監察御史,還有什麼才是最要緊的。怎麼處置張家的事情,跟姜輝說過,姜輝不置一詞。諸葛宸怎麼想,姜輝應該最清楚。
姜輝不說,只好用了這麼多天來找到諸葛宸,沒想到還是不置一詞,顯然就是要把這件事交給自己著手去辦。他不問不說,只能是當做他不知情好了。
諸葛宸將茶錢和零食錢都放在茶壺旁邊,撣撣衣襬起身:“稚兒,回家了。”孩子們一直都在看著那幾個人畫糖畫,原本還在看著黃門太監的人覺得無趣,又都跑過去圍著看糖畫。
依依嘟著嘴過來,手裡的瓜子仁都沒了。只是舉著一隻糖畫:一條威武的糖龍:“哥哥用糖畫換走了我的瓜子仁。”
暉兒也是一肚子委屈:“還不樂意呢,是你要我的糖龍,要不我還捨不得換呢。”
“本來麼,是哥哥要吃瓜子仁。”依依本來還想撒嬌,被哥哥說中自己換來糖畫的緣由,乾脆撒賴起來:“我也捨不得換。”
“那就以後都不跟你換了。”諸葛宸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