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為了妻兒,而在敷衍那些人?
“諸葛梓岐漸漸大了,該到他跟諸葛毅兄弟兩個見世面的時候了。”諸葛宸忽然冒出這句話,讓管雋筠愣了一下,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不是說過不要兒女去跟這些爾虞我詐的官場打攪,好好的怎麼把孩子往這上面扯?
“他們能見什麼世面?”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還是希望聽錯了。不過看這架勢。說不定就是要兒子先去看看風頭,畢竟那個地方認識兄弟兩個的人不多,甚至沒有。或者可以說,知道諸葛宸的人有。但是見過真面目的人已經少之又少。
“我像這麼大的時候,跟在父親身後學著見世面了。”諸葛宸淡然一笑:“走了這麼久,沒想到兜了個大圈子,還是回來了。想要走,到了天涯海角,最後還是得回來,丟不開丟不掉。牽涉太廣的話,就不想傷筋動骨了。”
“人總是逃不開人情冷暖,好像是你跟果兒,兄妹間看著沒多少牽掛,不過是放在心裡而已。”兩人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一樣的,沒有父母庇護,只有親兄妹相依為命。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哥哥們都是將關心放在面上。一看就知道疼著自己寵著自己。可是諸葛宸卻是放在心裡,不叫人看出來,一旦有事絕不含糊。天涯海角都要到她身邊。
諸葛宸豁達一笑,把她攬入懷中:“說這麼多,不就是說走了這麼遠,只有你還在我身邊,甩都甩不掉?”
“嫌棄我了?”管雋筠笑起來:“就是賴著你一輩子,不許甩了我。”
“捨不得,這才是真的說什麼都扔不掉呢。”諸葛宸握緊她的手:“明兒就該啟程了,早知道就不少了房子,哪怕就是裝作不知道比什麼都好。”
厚厚的城牆外全是執戟待命的錦衣侍衛,沒有一個熟識的面孔。甚至連來來往往的人群都覺得陌生起來。在南中的時候。很少能看到這麼多人,即便是在趕集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多人在周圍。
“爹,我們這會兒住到哪兒去?”稚兒勒住馬,隔著厚厚的車帷低聲道:“要是拉著人問的話,只怕被人看到。”
“嗯。找家客棧再說。”諸葛宸掀起一側窗帷,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你們收拾好了,到相府外轉轉。什麼都不說,記下了?”
“知道,您放心就是。”稚兒答應著,然後看著一邊的暉兒:“咱們這就過去。”
“嗯。”諸葛宸放下窗帷,看著坐在身邊的母女兩個:“先到客棧住著好了,不論是去相府還是西府,都太張揚。一家子衣衫襤褸的方外之人,居然往相府跑,誰見了不覺得奇怪?”
“住客棧也好,我倒是沒想要去府裡住著。”管雋筠看著女兒:“走的是好很小,回來只怕就不認識了。”
“我記得,那時候可不許我們到處走。每天都是高牆大樹大院子,還記得娘都不許我們到了二進門外。說是大家小姐沒有到了二門外閒逛的。”諸葛霏抿嘴笑起來:“我都沒見過外頭是什麼樣子。”
“別說你,娘小時候跟你一樣。”管雋筠笑笑:“等會兒要是有人問起咱們從哪兒來,你就把你從前在南中跟娜桑學說的南中話說出來,別叫人看出來就成。”
“我知道了。”諸葛霏點頭,抬頭看到一臉莫可奈何的父親:“爹,怎麼了?”
“沒什麼,你娘心裡那麼多計較,爹怎麼招架得住。”諸葛宸把手籠在袖子裡,馬車緩緩往前走。馬的嘶鳴聲夾雜著紛至沓來的腳步,引起諸葛宸的注意。隨手撩起車帷,看到一列巡城的侍衛列隊而過。
領頭的一人很嚴肅冷漠的樣子,諸葛宸立刻認出來。張彬應該是監察御史,照理說應該是到了位高權重的六部之首,怎麼又做回了他的巡城御史?這可是很久以前的官職,難道犯了事?
“停車。”諸葛宸扣扣襯板,馬車戛然而止。撩起後車帷出來,看著漸行漸遠的侍衛,好像是悟出了什麼:“我們慢慢走過去,坐在車上拘得慌。”
“好。”管雋筠答應著,帶著女兒一起下了馬車。許久不來身是客,即便是生於斯長於斯的人,都快認不出這裡的人來人往。諸葛霏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娘,這兒還是我小時候住著的京城啊,以前怎麼不覺得?”
“你又沒出來見識過。”管雋筠牽著女兒的手,慢慢走著。諸葛宸看看一家人的裝束,兩個兒子先去安排客棧的下處,這兒只有一家三口在這兒,不擔心被人看出異常。路旁有一處叫賣淡茶點心的小店,乾脆拉著母女兩個坐下。
一壺茶兩三樣熱氣騰騰的點心,這在南中說什麼都看不到。沒有了南中的腥羶,只有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