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才到了一處,不論是誰想要分開你們都不行。不能為了這點小事,讓從前的一切都白費了。”
“我不想,我也不想走。”管雋筠眸光中滿是留戀:“這麼久了,我不去想不去盤算,只是想要自己跟孩子們都平安無事。你看,我從二哥手裡要來這個家,然後叫人按照我的心思打點這個家,因為我捨不得。可是太醫說了,這次非同以往。我賭的這一把,籌碼太大了。大到不知道自己將來會如何,只想生個女兒,那個秀兒不是也生了個女兒嗎?”
仙兒貼著她的手,淚水好像斷了線的珠子:“小姐,老天都看見了,他不會忍心讓你走的。你是有孩子有家的人,小姐,你要撐下去。”
管雋筠看著仙兒,笑笑:“傻丫頭,自己都是做孃的人了,還這麼愛哭。我苦心經營的這個家,難道就這樣拱手讓人?你看,管岫筠是我姐姐,我都不會讓給她。何況是別人?”
“小姐。”仙兒擦了一把眼淚,看到那張平淡如菊的臉:“您就不跟丞相說?”
“就差一層紙,留在那兒好了。該說的時候,他會說的。”管雋筠擦擦手:“送來的紅棗蒸糕不錯,帶點回去讓孩子們慢慢吃。”
“好。”仙兒擦乾淨眼淚,給管雋筠飲罄的茶盞裡又倒了一杯紅棗湯:“奴婢只是聽說皇上為了咱們家裡的事兒,要給老王爺多晉一份功勳,就是這祭祀的三牲都要比皇后家多得多。”
“外頭的事兒,我管不了。”管雋筠笑著擺擺手:“你看看,我們家都是什麼人,最後不還是放手了嗎?有些東西抓得越緊,反而丟得更快。有時候鬆鬆手,卻是牢牢在手裡抓得好好的,誰也搶不走。”
“夫人。”如意帶著小丫頭抬來一副精緻的繡屏:“您瞧,這就是你上次說的,親手繡的那副雙面繡,叫人裱好了。”
“就擱在我屋子裡,有些針腳不夠好,拿出去叫人笑話。”管雋筠看著如意跟小丫頭們遠去的身影:“仙兒,要是以後我不在了,就替我打發了他們。留在這兒,被他看見心裡不好受。那個秀兒,一輩子都不會被他正眼看一眼的,至於那孩子,我想這一生恐怕他最恨的就是這母女兩個。何苦來”
“小姐又說仙兒不愛聽的話了。您就是不在這兒,不還是丞相夫人?除了您,丞相還會要誰?”仙兒不敢去想她說的話,反倒是很見機把話岔開,難得不去計較夫妻之間必不可少的在乎或是不在乎,就因為太在乎反而會忽略掉所有的一切。
管雋筠笑起來,轉臉諸葛宸站在迴廊處,準備往前走幾步,卻等著人大步過來:“今兒好些了?氣色倒是好多了。”
“嗯,仙兒過來陪著我說話,好多了。”男人穿著家常的衣服,顯然是不預備到這兒再說外面的事情,所以也就不提外面的事情,仙兒笑著福了一福:“丞相。”
“榮立還沒走遠,估計不知道你到這兒來了。”諸葛宸難得地一笑:“我常說我不歸家,你小姐不怪罪也就罷了。榮立不回去,你也不怪罪?”
“小姐都不怪罪,奴婢哪兒敢?”仙兒一語雙關,管雋筠嗔怒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是抿嘴一笑:“就屬你話多。”
“小姐惱了。”仙兒笑著往外走,可不想在這兒多做停留。尤其是看到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卻都是想要瞞著彼此的時候,還有什麼比這樣更叫人難受?
“稚兒跟暉兒都跟著諸葛果走了?”諸葛宸剛一回來就聽到人說,兩個兒子又跟著小姐出去了,家裡只有夫人。
“顥然一來,就都坐不住了。非要跟著姑姑到姑姑家去,說是娘不能多說不能多走,在家待著沒意思。我想也是擔心被我這麼早逼著唸書,索性要去哪兒就去哪兒好了。”管雋筠想想也是好笑:“從前你是不是也這樣?聽說要念書,想出什麼法子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才不是,我從前唸書那可是最聽話的。父親根本沒工夫問我念書的事情,又不在家裡。要是不好好唸書,二叔才不問想不想念書,說著就是一戒尺。寫字的時候,筆都捏不住。”說來湊巧,夫婦兩人都沒有值得回憶的童年,好像都是失去了父母,有的只是孤零零的記憶和少得可憐的快樂。
第六卷 新生 第五章 丁憂
“仙兒來跟你說什麼了,你就是一下午都這麼高興?”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牽絆著每一根神經,只要她高興歡喜就比自己怎麼樣都好過。
“倒不是仙兒說了什麼,如意把我前些時候繡好那副繡品送去外頭裱好了。我叫人搬到咱們住的房裡去了,也別叫人看了笑話。”管雋筠將手邊的紅棗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