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止神態最為相似的管安平,很清楚地記得當時確實是有人在那個天神般的身影重重砍了上去。若是人焉有不受傷的道理,只是當時甚至都沒有看到沙場有血漬,而且突厥王就那樣被擒獲了。重重繩索將突厥王綁在大營中,除非是有神相助,否則這場勝利實在是太過詭異。
可是這麼多年,這麼多場戰爭。照理說,父親若是真的放心不下誰,也應該是南中那場戰役,不止是有管昕昀,還有妹妹跟管安平,可以說是隻要是父親的子女,都被牽涉了進去。但是那一次,父親沒有出現。難道人間真是有鬼神的存在?而父親就是用他殘存的記憶,來看看並不放心的子女?前後設想過無數次的可能,卻沒有一件事能夠說明這件事只是自己的空想,父親確實來過,這就是最後得出的結論。
最令人稱奇的一件事,就是突厥王會被繩索捆綁在大營中。看到自己的時候,好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精力,繼而俯首稱臣。秀兒同時也被押了上來,淚水肆意磅礴。然後跪在面前哆嗦著說出來的話,有些讓人毛骨悚然:“既然被你捉來,或殺或剮再無怨言。”
秀兒跟說新韻之間的事情不想再追究,而且管昕昀對這件事依舊是茫然無知。不過多說秀兒有了管家的骨肉,這件事卻不能使自己能夠做主的。只好立即給管昕昀寫了一封信,管昕昀連夜從京中趕來,看到秀兒的眼神不是驚喜而是淡漠。秀兒對著他的眼神也是一樣,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內情,叫人難以決斷。
“你該下決斷了。”管昕昀從帳外進來,在管鎖昀對面坐下。兄弟倆這兩日一直都是這樣對坐,但是沒有深談過任何問題,管昕昀對他有很多不滿,不過這場勝仗已經將所有的不快遮蓋了過去。
“我只想問你一件事,那孩子是誰的?”管鎖昀想了很久,最後的問題和不解都是集中那個未出世的孩子身上:“筠兒跟我說過,不止是你包括諸葛宸都對這個秀兒照拂有加。諸葛宸是個對任何人都是同樣一副嘴臉的人。並不因為他是我的妹婿,我就會有所遮掩。我對他,一直都只是一個軍人對待宰相一樣。不是親戚間的那種情誼,只有是筠兒我不想她受到傷害。”
管昕昀嘴角泛起一絲寒意,冷淡的笑意瀰漫開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這個,如果筠兒受到傷害,那麼就是我們這些做兄長的不夠好。其實最後將突厥王綁回來的人,是大哥。”
“什麼?”管鎖昀想過無數次,還是應驗了最初的想法:“是大哥?”
“你也想到了?”管昕昀拿起手邊粘稠的那就抿了一口:“後勁兒很足,只是入口不好。”
“少喝點,喝多了胃不好受。”管鎖昀看著他:“告訴我,大哥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跟你的初衷一樣,是為了筠兒。我們如今只有這一個妹妹,而且你打了晉捷以後,大嫂很生氣。去了京中跟筠兒見面,筠兒勸了大嫂很多。”管昕昀並不想讓這件事人盡皆知,只是顧左右而言他。
“我不想知道這個,素靈也去了。你知道的。”兄弟兩人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莫名的火氣。不過是此時不想發火而已:“我只想知道,他扮作父親來替我抓回了突厥王,初衷你說是為了筠兒。好好的,又牽扯上筠兒。這裡面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皇上之所以命你出征,不要我出來,就因為他知道這裡面必然是有內情。而秀兒就是這件事的最後一根稻草,壓死那頭駱駝的稻草。皇上想看看,我們家到底是會為了管家的骨血還是江山社稷。”管昕昀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冷淡至極:“我們都想到了這一點,不止是你。大哥曾經跟我說過,皇帝忌諱的是諸葛宸。不止是諸葛宸的身份,還有諸葛宸跟筠兒之間。皇帝不日不在琢磨,尤其是看到管岫筠出事的時候,諸葛宸的百般維護,還有筠兒的固執和全心依靠,且不說他是帝王,就是個有權有勢的男人,也不會對此無動於衷。”
管鎖昀看向管昕昀:“是諸葛宸?”手裡的酒盞已經被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一開始,你就知道?”
“你以為你二嫂為什麼會忍下這件事,而且最後不再追問,反而去把大嫂勸回去?不過是擔心這件事最後真的被筠兒知道,而無法收場。我跟你說這些,就是要你不要再追問下去。回去以後,就說是看到父親如天神下界,僅此而已。”管昕昀很嚴厲地說道:“以後不許進京,就算是皇帝又再大恩典也要固辭。”
“你們這樣瞞著,終有一天會被筠兒知道的,那時候還瞞得過去?筠兒還會好過嗎?”管鎖昀反問道:“我不想那天她會說,是我們都把她當做孩子來騙。好像是管岫筠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