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名叫依依。”諸葛宸看著兩個兒子,又看看襁褓中的女兒,好像沒有什麼比得上他們。難怪會有人說,有兒有女萬事足。
以前總覺得自己身為一朝宰輔,身上有多重的擔子和責任。很多事情都加諸於肩上,剛剛有了稚兒的時候,家中所有的繁難都是女人一個人在管著。當孩子縈繞在身邊的時候,才覺得沒有什麼能跟他們相比。
女人說得還是對的,不能用從前父親要求自己的樣子來對待孩子,自己沒有必要去把自己的仕途經濟學強加在兒子身上。況且稚兒將來也必然會走上這條路,只是希望他比自己活得自在。至於暉兒,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誰說兼祧兩房,就一定要兩個兒子去承擔本來不屬於他們的重任。
別人不清楚,可是自己跟女人這麼多年卻是清楚得很。離著權力越近,所面對的種種繁難是外人無法理解的。女人常說的那句話,鳥盡弓藏。若不是經歷過太多的事情,是不會想到這麼多的。
既然知道了這裡面種種的不如意,更加不願自己的骨肉以後也牽涉進來,最後都不得脫身。
“依依?”稚兒跟暉兒兩人互看了一眼:“應該叫三三,妹妹是第三。”
“什麼三三?”做爹孃的互看了一眼,這兩個孩子都在想什麼?難道以為這個依依是排行,還是寫出來就是一二三的三?
“本來嘛,就是一二三的三啊。”稚兒振振有辭,好像還沒有什麼能夠繞得過他的:“要說一一,我才是一一。”
“是不是能讓丞相去把這兩個混小子教會,明兒看見他們的時候,知道妹妹不是一二三的一一?”
諸葛宸忍不住笑起來,把稚兒抱到膝蓋上,暉兒看到了忍不住也跟著爬上來。諸葛宸忍不住用微有髭髯的下頜蹭著兒子的臉頰:“你們能不給爹丟人,妹妹的好名字就被你們說成是一二三的一,等你們唸書念得多了就知道,很多字兒是一個念法,不過寫出來就大不相同了。”
“不是一二三的一啊。”稚兒一臉失落:“要是一二三的一,那一定是稚兒。”
“嗯,是你。”諸葛宸捏了捏兒子的小臉:“跟爹出去,娘和妹妹都要歇著。”
“好。”暉兒最先答應了,然後爬到母親身邊:“娘,我跟孃親親。再跟妹妹親親。”小嘴在妹妹粉嫩的小臉上親了一下,小丫頭扭動了一下繼續入睡。管雋筠笑著點點頭:“你們兩個該去吃飯了,等明天再來看妹妹。”
“嗯。”稚兒也學得跟弟弟一樣,只是沒有去親入睡的妹妹。只是爬到母親身邊親了一下,就牽著弟弟的手跟在父親身後出去。
諸葛宸帶著兒子出來,秀兒還跪在門外,那個叫做芬芬的小女孩也跪在一起。看到諸葛宸,秀兒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丞相”
稚兒跟暉兒兩個渾然不解地看著諸葛宸:“爹,他們是誰啊?”
“你們帶著兩個公子去用飯,不許他們貪玩。”諸葛宸擺手讓乳孃和小廝們帶著兩個兒子下去,撣撣衣襬到一邊坐下。
“丞相,我知道您不願見到我,也知道奴婢根本就不能跟夫人相提並論。只是芬芬是無辜的,她應該有跟夫人所生的公子還有小姐一樣的人生。”好像是破釜沉舟一樣,秀兒忽然撞向身邊的石欄。
一聲悶響傳來,緊接著就是芬芬尖叫地哭泣聲。諸葛宸略微愣怔了一下,殷紅的痕跡蔓延開來,血液順著秀兒的額頭往下淌,浸溼了粗布衣襟。
“去請大夫。”諸葛宸轉過身,厭惡地看著血泊中的秀兒:“你這是何苦。”
“丞相,我不要您做什麼。我知道您看不起我,我畢竟是個異族女子。而且你們中原人常說,敗軍之將不足言勇,我們家確實輸了。我們突厥人是從來沒有失敗的,我的家沒了,活到今日全都是為了芬芬,能把芬芬毫髮無傷的送到您這兒,只求您能善待這孩子。”秀兒氣若游絲地摘下胸前繫著的繡花荷包,上面已經沾染了斑斑血漬。
秀兒將荷包系在抽泣不止的芬芬衣服上:“芬芬,這是你爹。以後你要聽你爹的話,不許淘氣。記住,要聽爹爹的話。”
“娘,娘。”芬芬好像是看懂了什麼,一下撲倒在秀兒身上,不住哭叫著:“娘,不要丟下芬芬,芬芬以後都不要爹了。只要有娘就夠了,娘不要丟下芬芬。”
秀兒頭上的傷口很大,太醫已經跟在郭躍身後到了這邊。管雋筠臨盆未久,諸葛宸一直都擔心她身體虛弱,所以不讓太醫走遠。沒想到管雋筠沒出事,換了個人出事。
太醫趕緊將一包新進貢的雲南白藥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