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好快。”管雋筠嘆了口氣,真是被諸葛宸說準了。就算是自己不往南中走,他們也會來。而且一定是氣急敗壞的樣子,最後還要自己去作好作歹,再把這件事按了下去。真不知道是欠了誰的,總是有這種事叫自己來收場,除了認命什麼都做不了。
“大嫂。”迎了出去,賀錦帶著張鳳姐正好到了二門處:“一路上趕得急,先換件衣裳。一會兒好說話。”
“姑姑。”張鳳姐眼睛紅紅的,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跟姑姑說,姑姑替你出氣。”管雋筠笑著牽起她的手:“晉捷不在家裡,多少事兒都要你擔待著。你看這個家不也是你在撐著,姑姑都知道了。等你換了身衣裳,姑姑在跟你說。這樣子多熱。”
看她一臉的笑,賀錦即使是一肚子氣也不好對著她發火。何況跟管雋筠也沒有多大關係,在家裡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男人是什麼都沒說,畢竟是他的親兄弟。可是自己這個做孃的,總不能說聽到兒子被打成了那副模樣還要忍著不說吧,想了想就帶著兒媳婦到了京城,不去將軍府,徑自往相府來,就是要看看小姑子會說些什麼。
管雋筠招手讓貞娘過來,在她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話:“記著我的話,叫人去跟仙兒說,讓丞相今兒晚些回來。若是回來了,就在外書房。”
“是,奴婢記下了。”貞娘點頭,夫人不想讓丞相麻煩太多。尤其是這些家長裡短的事情,丞相本來就夠煩的,若是再加上這些,只怕真是要受不得了。
“去看看有什麼清熱解暑的,嫂嫂他們遠路而來,炎天暑熱的怎麼受得了?”說這話的時候,刻意大聲:“別忘了,去看看丞相什麼時候回府。若是回來了,早些跟我說,就說是郡王妃也來了。”
“是,奴婢就去。”貞娘也是同樣大聲答應,在她身邊呆的久了聰明伶俐自然也是別人學不到的。
“嫂嫂”回過身。好像第一次才看見賀錦在她身後,有些驚訝:“這就鬆快多了吧?”
“好多了。”賀錦有些不滿,也不好說出來。尤其是不好當著面給了管雋筠臉色看,別人不知道,她還是知道的,這個小姑子可是有本事的很,就是那麼艱險的時候,都沒見過她有絲毫動搖,何況這是在京城,她的家裡。
賀錦看管雋筠始終是一臉笑意,自己反倒是有些過意不去。也不好繼續繃著臉,跟在她身後繼續往前走。管雋筠心中也在犯嘀咕,等下真的說起來,只怕還有一場氣慪。
那天聽說管晉捷被杖責以後,不只是自己跟管昕昀心中不好受,就連姜輝這個不問這些事的人,都少見的登門,在外書房跟諸葛宸絮絮叨叨很久。後來就帶著諸葛果回了回了邊城,三嫂一直住在邊城,這一下過去肯定是為了這件事,最後沒聽到什麼下文,難道是那邊就不得安寧了?
三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要自己等下怎麼跟大嫂還有張鳳姐解釋,一個是嫂子一個是侄兒媳婦,都是親的不能再親的人,就看看三哥這麼個折騰法,還真是把自己架在火爐上炙烤。
“大嫂,嚐嚐這個。恐怕南中還真沒有,當初在南中的時候,都是大哥大嫂疼我呢。到了這兒,我可要儘儘地主之誼。”管雋筠親手捧了盞冰鎮蓮子羹到了賀錦手邊,也不準備藏著掖著,有什麼說什麼好了:“大嫂要說什麼,清楚得很。這事兒我不能辨也不敢辯。”
“子女都是父母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不像你們都念過那些書啊本兒的,只是知道晉捷是我跟你大哥唯一的兒子,若有什麼閃失,叫我們依靠誰去?鳳姐有這麼年輕,少年夫妻也禁不住分別。這話我沒跟你大哥說,在你這兒我倒是不打算瞞著,掖著。什麼郡王的爵位我也不要了,就是做個平民百姓都好的,只要他平平安安回到我身邊來,那些軍功什麼的,誰愛要誰要去,我們家不稀罕。”
管雋筠看了眼眼淚始終都在眼眶裡打轉的鳳姐,沉默半晌:“大嫂,軍中的事情我做不得主。有道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止是我,就是丞相也不能置喙大元帥用什麼法子來克敵制勝。三哥這次確實不對,一而再再而三出這些事情,日後自然有個處置等著他。可是這時候,正是兩軍交戰在即的緊要關頭,難道要人到了軍中,一味指摘三哥的不是?若真是這樣的話,恐怕真成了貽誤軍機和江山社稷的千古罪人。”將手邊的帕子遞給了鳳姐:“人心都是肉長的,若說是三哥不疼愛晉捷,一定是屈枉了三哥。”
“有這樣子疼愛的?五十軍棍,做什麼不打在他自己身上?”賀錦忍不住埋怨道:“我知道,就算你不嫌棄我們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