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奴者仰望的人,仙兒一句話很多時候能夠決定著一個人的未來。
“這是什麼?”仙兒很細心,低頭就看到仙兒衣襟上那個繡花荷包,因為日子久了,上面的血漬已經成了深褐色:“哪兒來的?”
“是娘給我的,我孃親手做的。”芬芬抬起頭,馬上垂了下來:“娘只給我這個荷包,要是拿走就沒了。”
仙兒愣了一下,微微嘆了口氣。手指掠過她的額髮,蹲下身看著她:“你以後到了庵中,要聽那邊主持的話,不許說自己的娘怎樣怎樣,否則誰都救不了你。”本來這話她說什麼都不會說出來,可是真如貞娘說的那樣,孩子是無辜的。
“我會聽話的。”芬芬點頭,看到仙兒臉上的寒意退去了不少。想了想,看向貞娘:“姨姨,丞相為什麼見了我就不高興?我看到他抱著那個小依依的時候,就跟大將軍抱著姐姐一樣,有爹爹真好。娘跟我說,我也有爹爹的,怎麼就看到我爹爹也是那樣抱著我?”
貞娘緊咬著嘴唇說不出話,諸葛宸永遠都不會對她有絲毫的香火之情。雖然管雋筠也不喜歡這個孩子,至少不會那麼冷酷。仙兒的話說得很明白,只要芬芬在那兒安安分分做個小尼姑的話,興許還能好好過一生。要是說出任何不該說的話,性命能不能保住都要另當別論。
“仙兒,能不能不送她去尼姑庵。去了的話,這一生就毀了。”貞娘心生不忍:“你看,她還這麼小。依依小姐能夠在丞相和夫人身邊受寵一輩子,可是她連親孃都沒了。”
“要是不去庵中的話,她連命都沒了。”仙兒靜下心:“這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情,夫人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扔下,跟丞相說了那麼多好話才保全了她的一條性命,這已經是莫大的恩德,換做是別人,能夠容得下?”這話是問別人也是告訴自己,這就是不想為了老鼠傷了玉瓶。
“我知道了。”貞娘點點頭,有些不放心。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一錠小元寶放到芬芬胸前的錦繡荷包裡:“以後的路要你自己走了,千萬要聽那邊主持的話,跟著仙兒姨姨去,姨姨不能送你走了。”
“姨姨再見。”芬芬朝貞娘揮揮手,很聽話的跟在仙兒後面往外走。貞娘擦了把眼淚,不敢讓旁邊的人看到自己紅著眼圈,要是有人把這話說給裡面的人聽了,又是一件**煩。
管雋筠聽仙兒將事情說了一遍,半晌沒說話,只是輕輕拍著女兒哄她入睡。仙兒也有些哽咽著:“小姐,是第一次看到那孩子,挺可憐見兒的。要不是是這麼個緣故,倒也還好。”
“是我心狠嗎?”直到女兒入睡了,管雋筠才低聲說道:“很多事情你就是想要憐憫,可是農夫與蛇的故事還少了?我可不想日後給自己還有孩子們留下後患,能送她都庵中去,已經是很不錯了。”
仙兒遲疑了一下:“小姐,丞相知道嗎?”
“要是他不知道,我會去做?日後被人盤詰起來,我活不活了?單單一個驕妒,不能容人就夠我受的。何況她活著,或者在相府裡住著,與我有半分妨礙?不過是多個人而已,每天相府多少人來往,就是這些門客我都豢養起了,還在乎多一個人?”管雋筠看了眼仙兒:“沒看到她一次,就會讓人想起當初是怎麼被人設計,幾乎要把自己的名聲毀於一旦。你說,還能留的嗎?”
難怪丞相會對她始終都是橫眉冷對,每次見了都是恨不得讓這孩子永遠消失掉。就是那天說的,這是他的恥辱。不像是小姐身邊的三個孩子,豈止是自己的親骨肉這麼簡單?母愛而子抱,真是這句話。
“是我糊塗了,只能說是芬芬留在這世上就不易了。”仙兒感嘆了一句,也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能夠為那孩子做的。
“有件事,你要留心。”管雋筠想了想:“但願只是我想得多了。雖說把她送到尼姑庵中,只是千萬不要跟人提及她的身份,就是老尼面前也不要說。只說這孩子身世孤苦,是被人從突厥大戰中收養回來的。因為這孩子一看就不像單單的突厥人,與其日後被人說出來,不如先把這話說了。”
“是,我們跟老尼說的時候,也說這孩子是被人拐賣到京城的。因為瞧著可憐,才買了下來。後來看著像是突厥人,不敢養在家裡。”仙兒答應著。
“不要太招搖,但是也不能放鬆了警惕。有個人不得不防,我知道她簡直是無所不至。誰知道有一天她會不會從哪裡鑽出來,繼而找到這孩子?”管雋筠望著遠方:“皇上不知道這件事,我但願他永遠都不知道。”
“小姐放心就是,我會常讓人去庵裡添些香油錢,也不會讓一個人去。自然是常有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