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都不許要夫人多抱,王妃這樣子碰她的胳膊,看著就叫人觸目驚心。
“王妃垂愛,臣妾不敢當。“管雋筠推開她的手,依舊在原處站著。不肯往前走一步。
王夫人冷眼覷著兩姐妹,這做姐姐的不知道有多賢惠可人,當初也是一念之差就把這麼好的一門姻緣給斷掉了,而這個小的除了尖酸刻薄不說,還是一口的大道理,在婆婆面前除了依禮行事,多一句的奉承都沒有,就跟那個白眼狼的兒子一樣,眼睛裡除了富貴兩字以外,什麼都不要了。
“尋常過日子,哪有這麼多禮數?”管岫筠依舊是有些不死心,用力去拉她的手。
“放手。”有些吃痛,管雋筠皺著眉頭推開她:“王妃請歸位,如此親密確屬不該。”
“論理,我不該說你這些。”管岫筠被她的冷漠弄得很不高興:“老夫人跟前,難道素日也是這樣子冷淡不堪?做人家媳婦的,哪有這樣子不懂事的,被人知道了還不嘲笑我們家家教無方?”
“什麼時候又變成我們家了?王妃素來都是皇太后之女,這麼尊貴的身份可是尋常人 可望不可即的。王妃如許說,倒是叫臣妾無地自容了。”在一側侍立著,從不會想到她還會紆尊降貴到坐在王夫人下手,還要處處仰人鼻息。這絕不是管岫筠的作風,除非有求於人,否則絕不會放下她長公主的架子。
“不論到了什麼時候,咱們不都是一母所生的孿生姐妹?”被人當面戳穿自己的謊言,很有些尷尬。
管雋筠抿嘴一笑,明知道是假的還能說的振振有辭,甚至讓別人聽了,都會覺得她是真的在關心妹妹,這樣的姐姐難道還有什麼不好:“王妃說笑了,臣妾焉敢高攀。王妃是皇太后膝下嬌女,臣妾出身焉能比得。王妃出身高貴,滿朝上下誰不側目?還請王妃不要再多推辭,也免得臣妾落下一個目無君上的名聲,那就是王妃體恤臣妾不易了。遠比王妃說臣妾與王妃同出一母要好得多。”一席話不卑不亢,說得上面坐的兩個人都有些掛不住。
王夫人平日給慣了顏色她看,細想想反倒是有些後怕。這張嘴說到誰身上都不好聽,尤其是根本就不怕人,憑你坐的人是誰,只要是想說就不害怕,還真不是尋常女子可以辦到的。
管岫筠僵硬著臉笑笑:“這麼說,倒是我失禮了。”
“王妃焉有失禮的時候。”不辨是非的笑容看起來很無辜,只是比起管岫筠那種洋溢著大家風範的神情,更加凜然不可侵犯:“自然是臣妾失禮,臣妾告退。王妃婆婆慢用。”轉身帶著如意出去。
“王妃可別見怪,她就是這麼個性子。”王夫人有些坐不住,遇到這樣不省事的兒媳婦真是家門不幸。別說在人前長臉,不丟臉都不行。
“自家姐妹難道我還不知道她的脾氣,倒是老夫人擔待她太多了。也虧得是老夫人大人大量,換做別人還真是不好說了。”管岫筠回過神:“老夫人方才說的事兒,我也知道是她不對。自然是不該這麼做,這漣漪妹妹到底是自家人,說什麼都是自家人好。老夫人別急,萬事都有轉圜的餘地。”
“那可就是全都要仰仗王妃做主了,日後必然有重謝。”王夫人一心想要王漣漪進了相府,萬事還不是自己做主。到時候說不定還能說動諸葛宸休掉那個不省心的兒媳婦。到那時相府依舊還是自己這個老封君說了算,什麼夫人不都是王家的人。至於眼前這位王妃,真要是擯棄王妃之尊不要,來這相府做個平妻未嘗不可。
各懷鬼胎的兩個人觥籌交錯間,顯得格外骨肉情深,好像是嫡親的母女都沒有在這樣深情款款的說笑。外面站著的貞娘幾次探頭進來,看到這個樣子都有些不過眼。只好是依舊侍立在簾下,預備王夫人叫她。
諸葛宸晚間回來,聽到何熙將整件事說了一遍,臉色鐵青。原本想先到外書房去的人,來不及換了朝服,就趕到了內院小書房。
管雋筠在書案前翻看莊子上送來的年下孝敬的單子,諸葛宸嘩啦一下推開門倒是把人嚇了一跳:“回來了,怎麼也不換了大衣裳?”轉身取下紫檀屏風上掛著厚袍子:“這衣裳也不覺累贅?”
“管岫筠今兒來了?”諸葛宸看著她跟平時一樣的臉:“誰又想出來的新奇點子?”
“早間來的,說是婆婆在皇太后面前請旨,皇太后以為是我請她過府赴宴,想也沒想就應了。”給他束好腰間的玉佩和絛子:“剛走不過一個時辰,鬧得我腦仁疼。”
“沒事吧?”諸葛宸看她臉色比平日差了不少,一下觸碰到冰冷的指尖:“炭盆挺暖和的,又是這件褂子,怎麼手就冷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