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報信了。”綺媗手指還在亂顫,臉上隱隱帶著淚水混著的血痕。
管雋筠指著手邊的帕子:“去把臉洗了,咱們都是灰頭土臉的,被人看見越發得意了。”
“小姐還是先歇著吧。”綺媗忍著眼淚:“這一下只怕是傷了元氣,方才看著太醫寫的方子老大一篇。嘴裡還在嘮叨,說是小姐這個月子裡必然要好好調養才能好。”
“這一個月裡,誰也不許再提今兒的事情,就連松雲軒的事兒也不許再提。來不來我管不了。”管雋筠看著襁褓中的孩子,夢久了就會醒,什麼時候都不會錯。
“小姐,這是咱們夫人命人送來的。說是過兩天夫人得了空還有過來看小姐。”在床上睡了二十餘天,總算是恢復了些力氣,綺媗把她扶到軟榻上,遮掩上厚實的羊毛毯子。順手拿出吳纖雪命人送來的長命金鎖還有各色器皿玩意。
“收著吧。”管雋筠微閉著雙目:“我盤算著這兩天別院裡的賬目該送來了,要是來了就讓賴嬤嬤送來,老夫人那邊不知道這裡頭的事兒,還是我來看好了。”
“小姐,可不能費眼睛看這個,夫人特意囑咐奴婢跟您說,月子裡的病可是落下不得的。”綺媗給她端來一盞黑糖紫米粥:“等您好了,多少事兒做不得。”
“拿來了,要你念給我聽。我才懶怠看。”管雋筠從乳孃手裡接過孩子:“早間老夫人來說,孩子的小名兒叫什麼?我迷迷糊糊睡著,沒聽真切。”
“說是小公子小呢,就叫稚兒。”綺媗看她吃了半碗粥:“宮裡皇后跟貴妃娘娘也送東西來了,是一對兒翡翠長命鎖。”
“收著吧。”管雋筠淡淡應了一句,望著外面碧藍的天空:“還有幾天就滿月了。”
“是啊,提起那天的事兒沒把奴婢嚇死。還好還好,老天保佑。”綺媗雙手合什,這麼多天沒有人提過關於諸葛宸一個字,管雋筠更是不怒不怨,也不問關於青鸞的一個字。但是外面已經不成樣子,青鸞自以為得了勢,就差鬧到門口來了。
“小姐,這是咱們老太太送來的。”在丫頭們的嘴裡,趙王妃就是咱們老太太:“還說了,等小姐滿月了,就過來看看小孫孫。”仙兒帶著丫頭們,手裡捧著七個大大的捧盒進來。
“叫人去給四嬸問安,等我好了去給四嬸叩安。”管雋筠把孩子放在身邊:“這兩天只怕是沸反盈天了?”
“小姐?!”綺媗跟仙兒互看了一眼,誰也沒敢在她面前提一個字的,她怎麼知道了?
“別打量我是傻子。”摸摸兒子的小臉:“再忍她幾天,你們都給我警醒著。”
“是。”兩個人喜出望外,等的就是這句話。
諸葛宸捏著酸脹的鼻翼,拿著一摞厚厚的邸報從書房出來。過了漫長的遊廊就到管雋筠居住的院落外,卻硬生生住了腳。
算算該滿月了,看著緊閉的院門,臉色冷凝。轉身重新又回到遊廊上,藉著水榭邊影影綽綽的燈光回了書房。開啟抽斗,裡面放著上次在她轎子裡看到的那個紫檀木匣。
木匣外還有斑駁的血痕,這應該是那天留下的。沒有上鎖,可以讓人看到裡面那個精緻的玉牌。上面鏨刻著皇帝的名諱,看來皇帝那裡應該有她的東西。
“求皇上看在昔日的情分和這玉牌的份上,饒恕他這次吧。”昔日的情分和這玉牌的份上,看來這情分還真是不淺。要不皇帝絕不會用這個曾經裝過傳國玉璽的木匣送她東西,私相授受恐怕都是冠冕堂皇的說法。
諸葛宸冷笑了一聲,榮立方才說起這個月裡送禮的人不少,就連皇后和貴妃都送了賀禮來。看來自己還真是小看了她,單憑她一個人居然可以說動皇帝。只是知道,在自己被拘束在兵部的那幾天裡,不少官員上奏保本都沒有奏效,她只是進宮幾個時辰就銷了帳,跟皇帝之間還真是不簡單。
拿著檀木匣子,又看看腰間繫著的院門鑰匙。大步出了書房。
第二卷 變故 第十章 治家
“小姐,您瞧。小公子又睜著大眼睛到處看人呢。”每逢孩子吃飽了,管雋筠總是從乳孃手裡接過孩子,放到自己這邊或者睡或者玩,都不許離了自己的視線。
“我就知道,只要是吃飽了睡好了,一定會到這樣。”管雋筠剛剛換了衣服,好容易滿月了。終於可以鬆鬆快快的沐浴換衣服,自在了不少:“哪像是剛滿月的孩子。”
“老夫人還說呢,生下來不像是早產的,滿月了又比別人家的大了好多。”綺媗抱起孩子送到管雋筠手邊:“都有些沉手,乳孃說小公子能吃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