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種禦寒神物在這裡都不能說特別暖和,可見冷到了什麼地步。
“夫人?”伺候王夫人的一個丫頭,也是從前府裡的小丫頭。看到她趕緊過來請安:“奴婢給夫人請安。”
“老夫人睡下了?”看看也知道,剛到晌午是不會這麼早睡午覺的。
“剛剛用完午飯,老夫人說要四處走走。奴婢想著外頭冷,就讓老夫人在屋裡坐坐。”小丫頭跟在後面:“奴婢進去通稟一聲。”
“不必了。”管雋筠擺手,下一刻已經進了裡面。王夫人身上還是籠著那件去年做好的狐皮大氅衣,沒有誰家會把這種衣服當做是日常起居的衣物,不過這裡這麼冷也是未嘗不可。
“給您請安。”管雋筠屈膝一福,旋即起身。
王夫人愣了一下,看著盛裝打扮的她:“丞相夫人這麼大禮數,老身不敢受。”
“這一拜,是為著您曾經撫育過夫君的。不論怎麼說您都是公公續娶的夫人,也是夫君的母親。我不能不知禮。”管雋筠在一旁剛要坐下,仙兒已經拿著一個厚實的錦袱墊在下面。緊接著又是一杯滾燙的紅棗茶端過來:“小姐,用茶。”
“嚯,那倒是我這做婆婆的不知禮數了。”王夫人怨毒地看著她:“要不是因為你,只怕我們家漣漪已經是丞相夫人了。”
管雋筠抿了口茶,抬起眼簾:“您還沒歇晌覺,怎麼說起夢話來了?就算換了人,不是我而是管岫筠,她能夠容得下一個王漣漪。您也太小瞧人了。她說答應您的,要您把稚兒給她,然後答應王漣漪做平妻,把我當什麼,又把夫君當什麼?兩個泥塑木雕的玩偶還是傀儡或許您忘了,稚兒是我兒子,除了我跟夫君,誰也近不了他的身。”
王夫人好像是受了驚嚇,臉色鐵青起來:“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王夫人的神態更是坐實了這件事,管雋筠嘴角緊抿著。臉色越發是青白的難看,仙兒要把手爐遞過去,一擺手沒有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您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管雋筠把手裡的茶盞交給仙兒:“這兒是我自幼的丫頭,有句話我放在頭裡。您日後想再回京城難於登天,若是在這兒想吃口安樂茶飯,不難。我會叫人按時送東西來,足夠您頤養天年。若是您再有任何不該有的心思,我想青鸞的下場您是看到的。我不是管岫筠,為了顧及誰的顏面,還會手下留情。我的每一件東西得來都不容易,要是誰有覬覦之心,先掂量一下我會不會答應”
“怎麼,還專門到這兒興師問罪來了?你別以為有人說你是什麼嫡妻,就連自己是誰都忘了。這裡住的都是諸葛氏列祖列宗,你那點出息在這裡嚇不倒人。”王夫人冷刻地一笑。
管雋筠捂著手爐:“我是奉了諸葛氏歷代祖宗之命,從相府中門抬進來的。母親這話可是好笑?母親日後頤養天年,能想清楚這點最好。我倒是想要一心奉養孝親,只是世人生就了一雙勢利眼睛,得勢不得勢都是看的清楚明白,就是有些什麼冤枉氣只怕也只能受著了。”
屋子裡有些冷,就是捂著手爐都不覺得暖和。攏攏外面的大氅:“話我都說了,聽在您,不聽也在您。你還想著有人能把什麼王漣漪娶進相府做平妻,且別說答應不答應。只看看著天地祖宗容得容不得?賤庶人,也配”
王夫人氣得手指亂顫,臉色鐵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比之於先時被諸葛宸說的話更加難聽。而且管雋筠眉眼間的神情,比起繼子的冷言冷語更加難堪。她知道女人最叫無法接受的事情是什麼,何況無子?
“好了,時候差不多了。”管雋筠扭頭看著仙兒:“咱們走。”
“是。”仙兒扶掖著她起來走了兩步,管雋筠側過臉看著仙兒:“吩咐手底下的人,好生照顧老夫人起居。有誰膽敢不盡心伺候,且問問腔子上長了幾個腦袋,膽敢讓丞相擔了個不孝的罪責”
“是,奴婢早就吩咐下去了。小姐放心就是。”仙兒也是朗聲答應著,無時無刻不是在提醒王夫人聽著,就算是丞相府夫人不作數,也還有一個手執兵權的孃家在背後撐著,想要雞蛋往石頭上碰,看看這雞蛋有多硬實。
“夫人。”兩個相府跟著來的小丫頭請了安,規規矩矩在門外跪著。
“仙兒吩咐的話你們可都聽清了?”冰冷的聲音在寒冬裡聽來,很有些刺耳。
“是。”兩人異口同聲答應著。
“要是誰敢違了我的命令,有什麼等著也都知道了?”冷冰冰的神情加上沒有起伏的聲音,變得格外難聽。
“奴婢萬死,不敢有違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