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鑽進骨頭縫裡那種難受,更重要的是,管雋筠根本就不是一個會聽憑人擺佈的女人。這麼久以來,一直都在做著最大的努力,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說能換來她對自己的好感,最起碼不是那麼厭惡自己。
就好像不可能原諒她姐姐那樣,管岫筠是一個處處要做到高人一等,然後把自己的放到無限高大的地方,好像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跟她相媲美,就算是自己跟她曾經是中原人所說的結髮夫妻,她都一直在蔑視自己,很多時候見了人還會在鼻子裡哼一聲,表現出她的尊貴。
管雋筠不是這樣,她把自己的好惡藏在沒有人可以看到的地方,就算是自己做了那麼多討得她歡心的事情,想看她的笑容幾乎是不肯能。所以她說要自己去跟西羌打仗,希翼著能夠問鼎中原,然後給她世間最好的東西。即便如此還是不能看到她臉上的展顏一笑,偶爾的一縷笑容也跟自己沒有關係。
如果要說她對中原那個男人還有未泯之心的話,卻從沒從她嘴裡聽到一句關於那個男人的詞句,怎麼能說兩人還有什麼掛礙?
所以當她說出要寫下什麼字據的時候,孟優臉色鐵青,比之於身體上各個骨節間的難受還要勝過千萬倍:“你要我寫什麼?”
“也不要別的什麼,南王如今還有什麼?”管雋筠安然一笑:“你的數十萬大軍已經毀於一旦,不過不只是你,就是西羌也是一樣。我聽說今兒一大早已經被中原大軍收復,若是南王能夠迷途知返,願意俯首稱臣的話,或許還能夠保留王位,換來一生的平安富貴。”
“大丈夫寧死不屈,我絕不會向中原俯首稱臣。”孟優算是有骨氣的,說話的時候擲地有聲:“這麼說,我跟西羌的這一場惡戰也是你們商量好的?你跟你哥哥早就算好了,讓我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算是吧。”管雋筠點頭:“南王當初答應管岫筠的事情,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只要管岫筠不再給你丟人,你願意放她自由之身不是麼?然後她就到了中原,拆散我跟我夫君不是麼?至於她做的投桃報李的事情,自然就是讓你跟綺娟正大光明在一起。她不再禍害你跟綺娟的孩子,是這樣吧?而我,自然也就被她用掉包計送到了南中,你甚至想要毒死我腹中未出世的孩子,我沒說錯吧。”
“最後我並沒有下手,我知道你跟她不一樣。”孟優強忍著身體內無處都不在的灼痛:“我甚至覺得諸葛宸很沒有眼光,你比你姐姐好了千萬倍。他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只知道你姐姐好卻不懂你比你姐姐好了千萬倍都不止。”嘆了口氣:“我想要你留在我身邊,雖然是有點痴心妄想,因為就算你要答應也不會是答應我,不是麼?可是我對你並沒有真的起過壞心,反倒是隻要能有什麼換來你高興,你願意對我笑笑,就是死我都會答應了你去。”
管雋筠沉默了半晌:“等到我朝大軍來時,只怕就是我哥哥跟你談這些。我哥也說了,你對中原不過是覬覦之心不死罷了,不像是西羌與我朝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主寬宏大量,給你一個世襲罔替的爵祿之位並非不行,只要你寫下願意世代稱臣的手書,一切都是可以宛轉的。”
“你想得太簡單了,即使你答應給我,我也願意寫下來。最後給我的也不過是一盅毒酒,不會有人會讓我活下去。”孟優趔趄了兩步,回望著她:“我在想,要是當初嫁給我的人是你而不是你姐姐的話,我不會跟中原為敵。就是真的俯首稱臣,做你家的女婿也並非不可能。可是你們家沒有給我這個機會,這就是告訴我,想要問鼎中原就要真的往前衝。”
諸葛宸木著臉坐在一邊,好像是無動於衷的木頭一樣,很安靜聽著孟優在那邊侃侃而談,好像真的是不知道身邊的女人有多好似地,或者是自己生就了一張不會被人信任的臉,分不出好壞。不過女人始終沒有告訴過別人,她要孟優寫的是什麼,此時說出來還是叫人不可置信,難道只是一張沒有任何效用的字據嗎?
“說吧,你究竟要我寫什麼”孟優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要是我能幫你做什麼,我還是願意去做的。”
“管岫筠是我姐姐,不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你已經廢黜了她的嫡妃名位,我想我主也不會輕易擾她。”管雋筠緩緩走了幾步,定住腳轉身看著身邊的男人,又看看一邊汗水四溢的孟優:“不如就讓她以後在南王身邊做奴做婢做丫頭,既消了南王的心頭之恨,保住了綺娟給大王所生的子嗣,還能日日看到一個如許美人,豈不是一舉數得?這件事算是我自己的一點私心,僅此而已。大王若是願意,我想我哥哥萬無不準之理。畢竟我們家還是丟不起這個人,讓她容留在中原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