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不知道為什麼,孟優會對二小姐這樣子。一直孟優對所有女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而且二小姐也不是那種輕薄之人,哪怕有時候跟孟優說話看上去笑語喧喧,其實那都是裝出來的。那種笑容裡面除了敷衍塞責以外,什麼都沒剩下。難道就是這樣,孟優才會覺得得不到的東西就是最好的?
如果說二小姐對孟優是敷衍的話,那麼還有誰被她放在心裡?是諸葛丞相嗎?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二小姐也沒有想象中的憤怒,還是淡淡中帶著默默發呆的樣子,無窮無盡的心事都寫在臉上。這偶爾的恍惚是因為什麼?
“奴婢倒是替小姐不服,怎麼會出了這種事?”綺娟試探著想從她口中聽到一絲憤怒或者有意要挑撥她的不高興:“一母所生的親姐妹,何至於此?”
“各歸各位,挺好。”管雋筠微微一笑:“你要跟我說的,就只有這個?還有什麼,能讓我不高興不歡喜?這個可不算。”
“奴婢聽說的時候已經是氣得了不得,小姐還能這麼大度。奴婢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要是小姐覺得這件事無所謂的話,奴婢也就是無所謂了。”綺娟有些頹然,說的話居然一點效用都沒有,她還是這樣一幅平淡到了極致的樣子。
以前管岫筠就常說,她好像是天生就沒有喜怒哀樂的樣子。不論身邊發生了什麼,他都能夠穩如泰山。然後就是在她臉上找不到一絲不該有的情緒,只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和淡漠。像這樣的人不知道該說她是天生的木訥還是沒有感情可言。
“生氣有用嗎?”扔掉手裡的忍冬花,目光落在不遠處那一簇盛開的英雄花上面,孟優對這個英雄花可算是愛護備至,只能遠遠看著。要想走進一睹究竟,一定會被周圍的執戟侍衛嚴厲喝回,別人倒還好說。就是綺娟所生的兩個孩子,他目前唯一的骨血想要靠近都不行。
一下又想到從前在家的時候,稚兒想要的東西,哪怕諸葛宸再寶貴再珍視,只要是稚兒喜歡,沒有絲毫遲疑都會給了他。即使是轉瞬間被稚兒抓過去扔在地上,或者撕個粉碎都不打緊。那個人常說,只要能換來你跟稚兒的歡喜,什麼都不算是寶貝了。
想到這裡,嘴角不經意間泛起一絲笑意,男人很多時候都是不一樣的。只是說過無數次,不要輕易再去想他念他,就放任他跟孩子們留在心底,偶爾進到心底去看看的時候,會看到他們鮮活的存在就夠了。至少這是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能夠回去。
若是一生都要被鎖在這兒,豈不是跟那位從未謀面,最後被刺骨寒風凍死在露臺上的母親一樣,只能是在午夜夢迴去看看自己的親人。因為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怎生模樣,記得大哥說過,他剛出生的時候,母親就把他交給了娘,然後終其一生再不復見。好在親孃對大哥一向視如己出,也算是感激母親當年所做的一切。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落到這個境地,不過自己比那位母親有福氣。至少跟看著稚兒長到兩歲,又能跟暉兒相處那麼久。要是還有什麼奢望的話,就是既然做了母親,為什麼不讓自己陪著孩子一起長大?
若是老天聽到自己的心聲,就讓自己跟那個人有一天能夠重相見,哪怕他一輩子都要在黑暗中度過,也會陪著他一輩子。什麼樣的榮華富貴都不要,也不要那些封妻廕子的爵祿之位,只要能夠相守,跟自己的孩子在一起,就比什麼都有用綺娟看她愣愣的,不知道方才說的話到底是聽進去沒有:“怎麼會不生氣,要是我夫君也這樣,只怕奴婢早就氣壞了。”
“你氣壞了,還要替南王來做我的說客?”管雋筠悠悠轉身:“你要說什麼我清楚得很,別做這些徒勞無功的事情。我還是我,就算是做了南王妃也還是一樣。我說過各歸各位,只是這各歸各位不代表我會做那些為人所不齒的事情,你可以將我說的話告訴南王,也可以當做什麼都沒聽見,自己看著辦好了。”
綺娟愣了一下,看看左右的人,幾乎都是聽不懂漢話的南中土人。一下捋衣跪在管雋筠面前:“小姐,奴婢自己都瞧不起自己跟姐姐做的這些事情,小姐寬宏大量不跟奴婢計較,奴婢除了多跟小姐磕頭以外,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不必說這些。”管雋筠一擺手:“這世上還有什麼花,能夠開得跟那英雄花一樣好看?”
“有,曼陀羅和虞美人。都能夠開出這麼豔麗的花朵,特別是虞美人。除了沒有英雄花那種能夠治病止痛以外,所有的一切都跟英雄花一模一樣。”綺娟想了想,很認真的說道。
“虞美人?”管雋筠看了綺娟:“哪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