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是一陣高興:“這孩子來的真是時候,這一來啊就給朕帶來這麼大的歡喜,朕可要想著給她取個好名字。再說又是中宮嫡出,比她姐姐還叫人喜歡得多,等她抓周的時候,朕看看是不是能在這麼多宗室王公中挑出一個好駙馬出來。”
“小的很呢,剛滿百日。”皇后也笑起來,皇帝一向對張薇所出的女兒愛若珍寶:“紋紋也是個好孩子,那天還跟我說,母后我都做姐姐了。以前都是跟在哥哥後面,以後就有妹妹跟著了。”
“她精怪得很,上次母后還說日後給她招駙馬不容易,看來這個小的也不容易。”皇帝是會感慨起什麼來:“上次朕還說要是諸葛宸家多個女兒的話,日後這太子妃在她之前都是虛懸。如今看來是不能了,真要是那樣子還真一樁美事。太子有個穩健的外家,會對太子本身有很多好處。況且他們家的女孩子必然是好的。”
說這話的時候,皇帝總是有太多的不情願也有很多的感慨,好像是有莫大的遺憾在裡面。只是沒有任何機會可以補救,想想也是。皇帝即便是這一生不能跟管雋筠在一起,也總是想著她若是生下女兒,與兒子成為佳偶。日後保她家世代不愁的榮華富貴不說,也能讓一個跟母親相似的太子妃乃至於皇后正位中宮,至少也是兒子莫大的福分。
誰也沒想到會有個管岫筠插了進來,管雋筠下落不明不說,乃至於生死都成了謎團。皇帝想要的什麼都不在可能,以後也不會再有。只是管岫筠這一下就跟皇帝結下了莫名的仇怨,而且皇帝當年之所以能夠容忍諸葛宸,不就是管雋筠在裡面竭力彌縫,多少次進宮在皇帝面前給諸葛宸說好話,甚至於拼上了一條命才算是挽回來的君心?
如今換做是管岫筠,皇帝都恨不得殺了她以雪心頭恨,再聽她的話?真以為是天下奇談麼?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皇帝推了張蓮一下:“朕看你自打生了這孩子以後,就總是這樣子心神不屬的。以前怎麼沒見是這樣?”
“那時候可是不懂事,第二天還說是要到外頭去。要不是母后跟太醫攔著,恐怕就真的去了。”想起那時候的年輕氣盛,張蓮也覺得好笑:“皇上今日倒是好興致,瞧著有新進貢的新鮮鹿肉,叫她們弄一個砂鍋鹿肉可好?”
“你妹子那兒有什麼?”皇帝點點頭:“我聽說你昨兒叫人送了上等的蝦乾過去,她可是沒這個份例的。自己那份送了去,你這邊用什麼?”
“臣妾這兒可吃不了那麼多,紋紋這孩子素日就喜歡這些,她跟她娘難得住在一處,少不得依著她。”張蓮於這些小事上面不甚在意,只要皇帝那顆高高在上的心能夠時時記得自己這個從十四歲開始,就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
從太子妃到皇后,已經是天下至高至尊的女人,可是回頭看來除了擁有這天底下至高至尊的位子以外,什麼都沒有。每次都只是看著皇帝笑,才能使會心一笑。當皇帝發愁的時候,臉上就不能有任何輕鬆的樣子,否則被人看見,就是皇后不賢惠。
有時候想想,還不如天底下的匹夫匹婦,能夠吵吵鬧鬧卻又不乏真情的過一輩子。這麼多的女人,據說只有丞相府裡,管雋筠敢說只要諸葛宸只有她一個。當然諸葛宸也默許了,或許皇家規則就是這樣,她可以開這個頭卻不能善始善終,最後還是被她姐姐摘了成熟的果子。
花圃裡的英雄花和虞美人越來越多,多到讓那些花匠和內侍們都分不出這些花裡面,誰是英雄花誰是虞美人,子最近氣候不好,常常有些花兒莫名枯萎掉。不想大王看見枯萎腐敗的花卉,那些花匠們只好在孟優發現之前,就把這些已經枯萎掉的花全都摘除扔掉。
管雋筠走在花徑裡,看著自己細心做了記號的花朵一點點變少,嘴角微微一翹沒說話。系在袖袋裡那個忍冬纏枝蓮的繡花荷包裡,時不時叮咚作響。已經問得很清楚了,英雄花最要緊的就是它的花種。
而花圃裡的英雄花卻是一天天在減少,當然裡面還有不少是真正的虞美人,人人都以為前些日子開始不斷枯萎的虞美人,都是因為王妃沒有叫人好生照管,才會一天天減少的。所以原本都要融為一體的虞美人和英雄花,都不像先時那樣子云蒸霞蔚招蜂引蝶了,讓皇宮中的花海也顯得小了很多。
“王妃。”花匠中有兩個粗通漢話的南中人,看到她站在花圃的石子路上,望著這片花海發呆:“這個虞美人真是不經風吹日曬,多少日子就成這樣了。”
“花原本都是這樣的。”管雋筠微微一笑,望著遠處被剷除的英雄花:“這花兒枯敗了就不好看了,不如拿去燒掉,也省得每日這樣搬來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