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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纖雪卻不擔心這個,女人的心思會比男人細膩很多。尤其是筠兒還有一道護身符,這是皇太后都無法逾越的:“夫君說的固然有理,只是夫君別忘了,岫筠固然是有皇太后護著。難道筠兒就沒有人護著了?護著筠兒的這個人,就是皇太后也要退避三分。”
“不,我不想這個人出來。”管昕昀搖頭:“我只希望這件事最好是我跟鎖昀去說情,讓筠兒留下。不想那人出來公然護著筠兒,否則就會後患無窮。”
管昕昀心裡所期望的不過是給筠兒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找到一個人真的會對筠兒好,兩人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就足夠了,像自己這樣的人家,難道還有什麼大的富貴沒有經歷過?沒想到的是,看上筠兒的居然是皇帝。筠兒不可能像岫筠那樣,八面玲瓏處處逢源。她只是個與世無爭的大家小姐,她也只需要繼續做一個安安穩穩的少夫人就行了。此時看來,這麼簡單的願望都會化為泡影。
吳纖雪先前還沒想到這件事,被夫君這麼一說頓時了悟。要是真的動用了那人的話,筠兒最後不會和番,卻有可能被納入深宮。皇后和貴妃是親姐妹,就算是曾經跟筠兒情同姐妹,一旦涉及到內宮恩寵,只怕兩家的世交情誼和曾經的父輩交情就有可能毀於一旦。
“可真是叫人進退兩難。”吳纖雪微微嘆了口氣,抬起頭看向管昕昀:“夫君,論理兩人全是妹妹,固然是性情不同。這手心手背,少了誰都疼。只是真要把筠兒嫁得那麼遠,別說是夫君,就是我也於心不忍。”
管昕昀揹著手踱步到了窗下,能瞧見不遠處繡樓裡透出的光亮:“筠兒不能去和番,說什麼都不能去。我答應過母親,要照顧好兩個妹妹。只是岫筠既然自認為是皇太后的女兒,我就顧不得她了。筠兒是我唯一的妹妹。”
吳纖雪嘆了口氣,誰說男人不記仇的。管岫筠在皇太后面前承寵時說的話,傳到這個做哥哥的耳朵裡,當時只是淡然一笑什麼都沒說,誰也沒想到會應到這個局面上。
端陽節下所有命婦都要進宮給皇太后賀節請安,依舊是兩輛鞍車一前一後到了大宮門。宮門外的執戟侍衛恪守職責,盤查著每一輛進宮的車輛。
管雋筠搖著手裡的團扇,藉著窗帷被微風吹拂起來的空當,看看外面不一樣的風景。一匹黑色的駿馬從遠處疾馳而來,很快在宮門外勒住。馬上是一個清癯俊朗的男子,目若朗星氣宇非凡。一襲長袍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真不知道什麼人居然可以在宮門外騎馬。
前面鞍車是吳纖雪和管岫筠的華麗鞍車,一隻渾若白玉的手掀起車帷,管岫筠嬌豔無虞的臉露出來:“丞相也在這兒?”
“原來是你,我說呢。”騎馬的人是丞相諸葛宸。常常能夠從二哥嘴裡聽到這個人的名字,雖然二哥從不誇讚他什麼。只是能夠承繼與乃父執掌相印,可見此人絕非一般:“怎麼這時候進宮?”
“過兩日不是端陽佳節嗎,跟著嫂嫂還有妹子一起進宮給皇太后賀節。哪知道這麼巧就會在這兒遇到丞相。”管岫筠美眸流盼,笑意盎然。她是個對所有人都能笑臉相迎的,哪怕是個乞丐,只要遇到了都會從精緻的荷包裡拿出銀錁子賞人。不會有人從她臉上看到一絲嫌惡和不滿,只是回家以後那張臉會變成另外一個人。誰也沒見過的另外一個人。
第一卷 成婚 第六章 擇媳
管雋筠看著不遠處那張跟平日大相徑庭的笑臉,笑容中帶著一絲靦腆和得意,笑起來的時候臉頰紅紅的,帶著少女的羞澀。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雍容華貴,但凡是認識她的人都會說她大方得體,絕不會有羞澀二字屬於她。怎麼此時看到的管岫筠,卻與平時經慣見慣的人彷彿是換了一個人。
綺媗看她瞄向窗外,眼睛都不眨一下。順勢也跟著探出頭去,旋即一笑:“小姐,說不準日後諸葛丞相還是您的姐丈呢。這可不是外人。”
“什麼?”管雋筠驚訝地看著綺媗:“你是說他跟姐姐?”
“可不是,誰都知道。要不是這樣的話,您想想夫人就在大小姐身邊,怎麼會放任大小姐去跟一個陌生男人這樣說笑?”綺媗一臉見怪不怪的笑容:“就差有人來跟將軍提親了,哎!也只有小姐對此事一無所知。滿朝上下,只怕皇太后都知道這件事。”
管雋筠猛然想起某天,哥哥抱怨諸葛宸事多的時候,嫂嫂曾笑言過,早晚都是一家人的戲言。當時只是聽見,沒有去想過這些跟自己無關的事情。此時才知道,這句話是應驗在姐姐身上,看來哥哥嫂嫂也都是默許了這件事的。綺媗說得對,要是哥哥嫂嫂不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