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那句話,凡事有我。”諸葛宸慢慢捋順團扇的流蘇,直到把一粒粒墜珠都歸於原位:“這話是說你,焉得不是說我。我知道你心裡有氣,這也是上次的沒弄乾淨,最後又讓你受委屈。”
“這話我不能說,自然是有人跟他們說了,要不豈能知道這麼清楚?”管雋筠一把奪過團扇:“我看倒是要仔仔細細問一番,要不還說我到底是給諸葛家丟了多少臉。我就不知道,這件事怎麼又將什麼王家人給牽涉了進來”事情過了這麼久,還有人揪著不放。真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看每日太舒坦,散步收羅些事情出來就不同痛快了。
“肯定是要問的,要不豈不是說我這個做丈夫的看你受了委屈,不僅不問,還袖手旁觀?我成什麼人了。”諸葛宸氣得臉色煞白,難道王夫人非要是把王氏一族全都擯棄在諸葛氏親族以外,才肯甘心?難道不知道,如今管家已經是滿朝上下炙手可熱的巨族,外姓之中一個親王一個郡王,還有一個鎮守邊關的節度使,比皇家簡直奮起直追了。
第五卷 東突風雲 第十九章 問罪
管雋筠沉著臉回了上房,方才就覺得不對勁。此時才知道這個不對勁就是牆角那柄雨傘,王家又是王家。看來真是跟這個王家有緣,跟管岫筠暗地裡勾纏上,為的就是要敗壞自己的名聲,若是諸葛宸不夠糊塗也還好說。若是糊塗的話,方才老管家說的那番話就足夠置人於死地。
難道非要把她們一個個趕盡殺絕才好?管岫筠一個人死了還不夠,皇帝處置管岫筠那天跟二哥刻意避開了?其實二哥嘴上不說,心裡還是不忍的。就算是諸葛宸都不知道,那天其實到了皇帝跟前替管岫筠還是說過兩句好話,皇帝一句話堵住了自己跟二哥的嘴:要是再有一次,你們誰擔待?
當下兄妹兩個誰也沒有話說了,最後只有退出了皇帝書房,甚至那天兩人都沒敢在京城裡多呆,生怕是有妨礙,兩人就在城郊的馬場上,第一次沒有任何牽絆的騎了一次馬。二哥也說起來,只要是管岫筠有一絲悔意,皇帝都不會置她於死地。最要緊的就是,至死都沒有在皇帝面前透露出絲毫悔意。
“娘。”兩個小傢伙似乎看出今天的娘,跟平時不一樣。常常拿著團扇給他們趕蚊子,然後會帶著一絲笑意給他們說故事,有時候兩人打鬧得厲害了,就會虎著臉說下次再不說了。可是隻是過了一會兒,娘還是會笑吟吟地說故事。可是今天娘沒有,一個人冷著臉坐在那裡。
兄弟兩個互看了一下,牽著手過來:“娘,說故事嘛。暉兒要聽故事才能睡覺覺,這裡跟家裡不一樣。暉兒不要在這兒。”
“明兒我們就回去了。”摸摸兒子的腦袋:“等會兒讓乳孃給你們說故事,娘今兒晚上有好多事情要做。你們看到了,這兒不是在家裡。娘在這兒是要做正經事的,要是今兒做不完。咱們明天就回不去了,那樣子是不是你們兩個就看不到家裡的魚魚了?”
“好吧。”稚兒大了一點,知道扭下去還是沒用的。娘是不會因為兄弟兩個在這裡撒嬌,就真的會丟下手裡的事情的。而且娘肯定是跟爹為了什麼事情才鬧得不高興的,要不就算是娘不說故事,爹也會用那些故事哄他們的。就像是以前在軍營中的時候,爹不像娘那樣溫溫柔柔說故事,可是說的故事也很好聽的。
看著兩個乳孃把孩子們帶了下去,管雋筠挪動了一下酸脹的小腿,諸葛宸不想這件事自己插手是顯而易見的。不知道是為了不想讓人覺得自己這個做媳婦的太厲害,還是因為王家根本就不能跟自家相比,勢必會吃虧,所以乾脆讓他自己出頭料理好了。或者是兩者兼而有之吧?
一下想到那天仙兒神神秘秘的樣子,仙兒是不是事先知道了?要是知道的話,她是不會瞞著自己的。要是仙兒不知道,怎麼會挑在這個當口說這件事?聽人的口風,好像是東突厥那邊也是不安分。不過是跟上次不一樣,諸葛宸沒有再讓自己攪和進去的意思。有時候也覺得挺奇怪的,怎麼出事的人都是自己身邊的至親甚至是自己?
管岫筠摻和在南中的事情裡面,後來有牽扯出了大哥還有父親當年的舊事?這次又是二哥跟一個叫做秀兒的女子糾葛不清,這些事沒有一件是讓人能夠釋懷的。偏偏這時候,不上路的王家又在裡面趟渾水。居然敢在背後說自己跟孟優有什麼不才之事,諸葛宸會信嗎?不信的話,方才臉色也不好看,尤其是自己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他的臉就跟生鐵板一樣黑。
一夜輾轉無眠,諸葛宸破例沒有回房安寢。這裡不是相府,管雋筠原本睡得就不夠安穩,加上外面下了一夜的大雨,天還是矇矇亮就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