簷上,秀美的長腳猶如單腳獨立的芭蕾舞演員,尖尖的爪子抓在青色屋瓦,眼珠子,都猶如水靈靈的寶石,審視著她。
緊接,她似乎能聽見它們之間的說話聲:
“你不覺得她能聽得懂我們說話嗎?”
“不可能吧。我們修行不夠,沒有能化作人形的能力。只有凰主兒的人能聽懂我們說話。”
“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這裡可是東陵天子的地盤。那個號稱無血公子的地盤。”
說起東陵天子,兩隻白鶴不自禁地流露出畏懼的神情。
“為達目的,東陵天子可是什麼人都能殺了。”
當它們兩隻著急地拍打翅膀準備飛上天時,其中一隻似乎注意到了什麼,擦過花夕顏的身邊跳進了窗臺,叫道:天,那是大宛人的聖水嗎?
“是聖水嗎?”另一隻啪嗒啪嗒尾隨飛了進來。
花夕顏注意地聽它們說話。
大宛的聖水莫非又潛進宮裡來了?可她看了半天,並沒有見到綠水的痕跡。大宛的聖水,不是應該都是綠色的嗎?
“這聖水有些不一樣。”白鶴神情緊張了起來,“好像攙和了其它東西。”
“聖水是想殺她嗎?大宛人想殺她?”另一隻抬起鳥頭,看著花夕顏,像是在努力辨認她的身份,“莫非,她是那個——傳說中能百鳥朝鳳的宮皇后?”
花夕顏這時候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點頭,表明自己聽懂了它們的話。
兩隻白鶴卻是又緊密地交流了起來:
“若真是她怎麼辦?”
“我們要不要走?如果那東西向她進攻?她會不會死?”
頭頂的月光被烏雲遮掉一半時,花夕顏終於看見了它們所說的詭異的東西,是在她被照在地板上那斜長的影子裡頭。她的影子裡頭,似乎有些水花在冒泡咕咕的模樣。不止怪異,是讓人都毛髮豎立,可以發出驚恐。
見她是發覺了,兩隻白鶴扭頭,一齊望著她。在看到她神情平靜,不像常人時,紛紛表現出驚奇。
事到如今,花夕顏對著黑暗裡棲息的東西,冷冷地笑一聲:“不知道閣下今晚來找本宮有何貴幹?莫非是由於本宮擾亂了閣下的計劃,沒能讓二皇子斃命,所以找到本宮這兒來了。”
屋子裡安安靜靜,像是什麼人都沒有,更是沒有聲音答覆她。
秀眉一抬,花夕顏手指把玩裙帶:“讓本宮猜猜,閣下是那被號稱為狼王子的三皇子?或是據說遠在大宛的大皇子?”
敢起心思殺耶律奇的人,必然在國內有與耶律奇勢均力敵的勢力。據小五說,大宛國裡,有三個皇子最有機會謀奪皇位。分別是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
風影一閃,一個著黑袍的老者,從她影子裡頭鑽了起來。
兩隻白鶴同時後退一步,像是十分震驚。在那老者袖袍一揮明顯對它們兩個起了殺意時,花夕顏連叫了聲:“停住!”
“宮皇后,你與它們無緣無故,何必呢?”老者說這話,有些意味深長,說的是她自身都難保。
花夕顏仰頭一聲長笑:“大宛國的祭司王都現身了。感情是大宛國內的國君已經是被逼急了。可不要忘了,這兒是誰的地盤?你以為你能殺得了我?”
老者神情莫測,一雙與於水隆酷似的綠眸,似乎應證了花夕顏所言沒錯:“本王知道,你和東陵天子的七魂六魄都連在了一塊,想殺你都不易。”
花夕顏眸中劃過一道光:“說明那會兒某人想殺我時,你是透過三皇子一直在看著我。”
有過梨花那件事,花夕顏清楚,這於水家族的人,用聖水放入人的身體裡面監視其他人,應該並不是難事。
到了如今,老者的身份也不需要隱瞞了,確實是於水隆的祖父,大祭司王於水景明。
“大祭司王離開大宛,難道不怕國王背後受敵?”花夕顏眯了眯眼。
於水景明一張長滿皺紋的臉保持一種沉默,只是看著她。
如果是於水景明動的手,她不得不猜測,哪怕之前,三皇子到無名島攻擊她,最終被擊退,都是某人有意布的一個局,有意讓這些人狗咬狗。一般,能讓皇子自相殘殺,只有國王能出的主意。可是,大宛國君不是快進棺材了嗎?如果死了以後,沒有人繼承帝位也不行。
一切,都指向了那個身份詭秘,據說沒人親眼見過其幾次真面目的大皇子。
“娘娘,我們大宛內部的國事,聖上都知道三緘其口,娘娘對二皇子的巴格這一說,確實是讓計劃耽擱了